“你都不看我。”
虞清梨呼出一口气,坐起来看他,眉心的折痕很深,“看你了,然后呢?”
季好凑近了点,“你今天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是我太在意结果,但是不该是这样的。我太固执,没有能力又什么都想自己解决,最后什么也没做好。我不想你我之间一直都是你挡在前面,我想至少有一次,至少有一次吧,我能像个男人一样,对不起。”
“不是这样的,”虞清梨看不得他这样,坐起来清了清嗓子,“你的法子没问题,你缺的从来都不是脑子。而且我也没有怪你,我又没有怪你,我知道你敏感自卑,觉得对不起我,但是没关系啊。”
“有关系,怎么会没关系,乖乖,你在乎我吗?”
虞清梨不明所以地点头。
“我也在乎你,就像你在乎我一样。”
虞清梨一怔,缓缓垂下眼,“我不知道你怎么了。”
季好语气放缓,“不知道更要跟我说呀。”
虞清梨看上去很茫然无措,“我不想说,我会生气,我今天还打你了,我没想动手,我真的没想动手。”
“我知道阿梨不是故意的,因为太担心我,所以发脾气也没关系。”
虞清梨抬眼看他,低低“唔”了一声,很快又看向别处。
季好也没想着能一次成功,松了松弦,问,“伤口恢复得怎么样?”
虞清梨乖乖把头发撩起来给他看,伤口已经结痂了。
张宝根从毕业后就蜗居在家,既不工作也不锻炼,身体早就亏空了,虚得很,加上他也没敢下死手,其实伤得并不重。
但季好不知道,他只以为是因为虞清梨身体够好,所以才恢复得快。
他看着还是心有余悸,手指触上屏幕,很是心疼,“还疼不疼?”
“不疼了,”虞清梨把头发理顺,又重新看向他。
“我来找你吧,”季好说,“你现在想见我了吗?”
虞清梨脑子里很乱,下意识撇开视线,想了想又补充说,“明天吧,放学了我来接你,我现在要睡了。”
“好,”季好笑起来,冲她摆摆手,“晚安,明天见。”
“明天见,你把头发吹干了再睡,不然会头疼。”
“好,我知道。”
“你在跟谁说话啊?”唐浪洗完澡出来找了一圈,终于在阳台上看见季好,“诶,阿梨!”
唐浪的脸挤进屏幕里,眼睛亮亮的,小心翼翼地观察她还在不在生气,“你到家了吗?”
“到家了。”
“阿梨,你什么时候来学校啊?我都好久没见你了。”
“不是才见吗?”
“不一样,你不在我吃饭都没胃口。”
“他吃得很多,”季好把屏幕移向自己,“你快睡吧,晚安。”
唐浪委屈,“可是我还没有说完。”
季好毫不留情地拒绝,“她需要休息,现在已经很晚了。”
唐浪肩垮下来,像只蔫吧的小狗,“好吧,阿梨晚安。”
……
临睡前唐浪忽然想到什么,伸手就去扒季好的眼睛,“你睡没?王阳这件事是不是解决了?”
季好闭着眼捏住他的手腕,拯救出自己可怜的眼皮,“是。”
唐浪笑起来,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我们真厉害。”
……
王阳的转学手续办得很快,赵文博一连好几天没来上学,虞清梨说到做到,每天放学了都来接季好。日子就那么不紧不慢地过着,并没有因为任何人、任何事有任何的停留。
一晃又过了大半个星期。
虞清梨重新回来上课,晚上等季好一起回家。有一次来得早,季好还没排练完,虞清梨就坐在台下看他。季好罕见的磕巴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清了清嗓子,看着头顶的吊灯继续背完稿子。
自上次谈心后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如他所愿更进一步,而是到了一个瓶颈期。他不知道虞清梨的小脑袋瓜里怎么想的,但也没再有什么动作,他怕把人逼急了反而得不偿失。
回去的路上虞清梨问他,“上台紧张吗?”
季好其实并不紧张,但他迟疑了两秒,说,“有一点。”
虞清梨说,“慢慢来,次数多了就不紧张了。”
“那天你会来吗?”
“应该不来,人太多了。”
也是。
季好碰了碰她的伤口,血痂的触感很明显,“你好好休息,落下的课我帮你补。”
虞清梨笑起来,“那就麻烦你啦,小季老师。”
想到这,季好搓了搓食指指节,透过厚重幕布的缝隙往台下看。
果然没看见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