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温千楼在此起誓,此生唯阮玲珑一人,生死不弃,若有违此誓,我定众叛亲离孤苦一生。”
阮玲珑瞧着他认真发誓的模样,很想嗤笑一声,他的誓言自己听得多了,只当是个玩笑,怪只怪自己天真,曾经总觉着自己能与眼前的人携手过完一生。
“温千楼,我自是感激你前来搭救我,若誓言真的有用,这天下便不会有那些被辜负之人了。”阮玲珑叹着气,心平气和的对着眼前人劝解道:“我们都放过彼此吧!”
温千楼闻言低声一笑,他本就是从泥泞中爬出来的卑贱之人,生存于尔虞我诈之中,只知玩弄人心、权势,从未与人真正交心,他亦不信世间真的会有人为对方真心付出,直到遇见阮玲珑这个,他说话便会认真听进去的痴人。
“玲珑,我不会放弃的,我信终有一日,你能信我的真心。”
温千楼在她眉间落下一吻,阮玲珑很是厌弃用帕子擦去他触碰过的地方,她气恼道:“当初本就是相看两厌,如今不都随了各自的心意,你如何才肯放手?”
“除非我死了。”温千楼换了一支床头常燃的蜡烛,便跳出窗外从房顶离去。
阮玲珑盯着那把刀身染血的匕首出神,摇着头笑了笑,温千楼与那西落尔并无区别,不过都是花言巧语想着法子博取自己的信任罢了,未将温千楼的话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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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玲珑借着自己喜欢动物的由头,便在屋中养了一只兔子,将婢子新换的蜡烛放兔子一边点燃,时间久了她发觉,那兔子吃草闹腾的时间越来越少,抱在怀中,似乎也比先前轻了不少。
她故意将月牙唤来,自己也懒散得侧卧在榻上,眼帘半垂,一下一下摸着兔子,有气无力道:“月牙,为何这兔子都不吃东西了?可是每日吃的东西不新鲜?”
月牙接过兔子,好奇得摸了摸它的脑袋,疑惑道:“不会啊!月牙每日寻得都是最好的菜叶喂它。”
话音刚落,那白兔忽然在她怀中蹬起腿来,阮玲珑也是眸子一紧,当即命人去唤来兽医来,兽医还未到,不过半刻钟的时辰兔子便没了动静。
阮玲珑吓得坐起身来,若温千楼不曾来,只怕时间一长,自己也会突然毙命。
西落尔听闻动静,匆忙入了厢房,看到月牙怀中死去的兔子,匆忙去安抚还在瑟瑟发抖的阮玲珑,“莫怕莫怕!”
“大人,奴家也觉着近日身体不适,是不是也要……”她说着忽然掩面啜泣。
“放心,你就是一脚踏入阎|王殿,我也定会寻最好的大夫,将你救回的。”西落尔擦去她眼角的泪痕,将人拥入了自己怀中,一下一下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将人哄睡。
他用眼神警告着月牙,厉声道:“落姑娘既喜欢这些小宠,你们便细心些,快死了便换个一模一样的来,她若是受了惊吓,我会让你们知晓何为生死不如。”
厢房内的下人跪在地上,吓得抖成了筛子,满脑子只晓得一件事:落姑娘是这位大人心尖上的人,非常人能比。
阮玲珑待厢房内的人离去,待屋外没了动静才敢睁开眼,抬头看着床榻里刻着的“正”字,距离花魁大选也只有几日了,但愿自己能拔得头筹。
阮玲珑反复记着那几十处人体死穴,想必那位若苦师傅得偿所愿了。
阮玲珑直至傍晚,才假意从睡梦中醒来,当即向月牙要了洗脸水,直奔练舞的厢房去。
“姑娘,都这个时辰了,你要不让后厨做些小菜?您吃完再去也不迟啊!”
阮玲珑整理着水袖,淡淡道:“没什么胃口,几日不练,我只怕舞艺生疏,拿不到那花魁了。”
“咣当”一声,跟在她身后的月牙被拒之门外。
楼下大堂内传来响亮悦耳的声音,“在下是织裳纺的十三娘,特意来送舞衣的,不知落烟姑娘可在?”
西落尔从楼上走下,站在了十三娘的对面,他打量托盘中的舞衣,示意楼中的婢子将其送到阮玲珑的手中。
“等等!”十三娘从婢子手中抢过托盘,朗声道:“这衣服是落姑娘前几日所定,今日赶制出来的,我得需让她亲自试穿,才知何处合适何处不合适,关乎落姑娘夺魁,我岂能马虎!”
西落尔眉毛微挑,“请吧!十三娘。”
阮玲珑打开门的一刹那,又见到了熟悉的面孔,接过衣裳当即要合上门,“你们东家所制的东西,我自是信得过,劳烦你代我谢他。”
时兰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督公和帝姬脾气当真是一个比一个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