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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轮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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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长蘅作为第一个由凡人飞升的神官,根骨和天资是何其出众,更不要说他那一腔向着摇光的孤勇。

待到夜阑二人反应过来时,长蘅已经生生地将半颗神格剖了出来,素来苍白的指尖血淋淋一片,小半神格静默地躺在他的掌间,隐约跃动着浅金的流光。

“本来就是他替我挣出的飞升之道,这身神力值个多少两?为他舍了又有何不可,更何况…..”

长蘅笑了一下,话语间都是四季凋零的苍茫:“更何况,他怕了啊,轮回路上,我又有什么理由不来陪陪他?”

夜阑和云孤城闻言,怔愣在了原地。

长蘅没有再理会被震慑在了原地的两人,唇边染血,勉力凝神催动开始快速流散的神力。

只见在长蘅强悍灵力的扰动下,原本六道轮回的入口被强行改变,一座高台依树拔地而起,一时之间,风声鬼唳,万鬼同悲,如刀剑灌耳,连夜阑和云孤城都不由自主地捂住双耳。

但长蘅像是置若罔闻,明明自剖神格的痛并不亚于抽离神魂,但长蘅看起来恍然不觉疼一般,随着长蘅强行逆转天命,四周骤然而起的风越来越盛,连平缓流淌了数千上万年的三途川也起了旋涡。

风声嘶鸣,近似鬼号,盛怒的天威压得长蘅再也承受不住,唇边溢出了殷红的血。

一步,两步,三步……

风声四起,长蘅不得不祭起周身神力才能勉力前行,他本就几近强弩之末,四周的风墙磋磨着他所剩无几神识,但他仍死命咬紧牙,步伐不稳地接近那座高台。

几步路的时间,像是被拉得无限那么长,在神力消散殆尽之前,长蘅紧攥着半颗还带着胸腔温热的神格,跋涉到了那棵孤树旁,像是终于体力不□□般,指骨一松,神格从指间落下。

在神格落入地上的一瞬间,那棵孤伶伶的孤树像是枯木逢春,刹那便生出绵延枝叶,亭亭如冠,树影婆娑,给原本森冷荒莽的冥界,蒙上了一层恍然的温柔。

在轮入台落定的那一刻,长蘅一直强撑着的心气像是松了下来一般,这口气一松,便再也支撑不住沉重的肢骸,捂着还在不停渗血的心口,脱力般地倚着轮入台滑坐下来,不多时,止不住的血便渗透了地面,将轮入台的边缘,染了一层苍茫的血色。

但长蘅像是不知疼的那般,几乎要失去焦距的目光散漫在空中,望着渺茫的远空,唇角微微勾着,像是要透过繁盛的枝叶,再望见什么人一般。

神格既落,枯木逢春,新的轮回路便已成,只是那个自剖神格的神官,神力枯竭,几近神寂。

一直站在长蘅身后的夜阑和云孤城,像是再也不忍卒视,快步走到长蘅身旁,只是他身上的血是那样多,他们两人根本不知要从何处下手为长蘅疗伤。

纵使是见惯生死的冥界神官,夜阑也被震慑得说不出话来,她看了气息奄奄的长蘅半天,良久才声线喑哑地问:

“长蘅神君,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长蘅闻言,闭着眼微微一笑,气息浮动微弱地开口:“他是无上的神,他爱世人,而我…..”

言及至此,长蘅重重一喘息,连着血沫咳嗽了半晌,才继续声线不稳地说道:“而我,只他一人,就是我的众生。”

“天若不许……我偏要强求。”

大概是话语里的偏爱太过浓烈,如云孤城和夜阑这般,尚未学会情与欲的年轻神官,被震撼到久久不能回神。

轮入台旁的那棵高树将长蘅身上的血气和神力吸收干净后,便停止了生长,枝叶扶疏,连绵如涛,荧荧微光流转,守着那一方并不大的轮入台,温柔而沉默地指引着轮回之路。

见状,长蘅像是终于能放下心一般,眼睑低垂,眼底的亮光倏而熄灭,在归于神寂虚无的那一刻,夜阑和云孤城似是模糊听到他说:

“他怕黑……我便用半个神格点亮轮回路,陪他度轮回,还望二位神官大人护好这株神树,待何日此树神光熄灭,便是我与他轮回归来了,长蘅任性,便……便有劳二位神官大人了……“

“不过是区区使神光不熄,小事一桩……”

云孤城似是不忍地顿了顿,才继续说:“神界向来清寂,在下从未见过如神君一般真性情的人,不过是守神光不熄,神君……神君便放心去吧。”

“好……如此便多谢了……”

长蘅得了应允,像是放下最为牵挂的一桩事,眼底光亮尽数熄灭,摇光,风声如涛,若你入轮回时看见一点亮光,不要怕,那是我来陪你了。

“轮入台旁的神树与你我神魂相连,昨日我感受到了神树的灵力波动,特意从人间赶了回来,原本以为相隔了这么多年,只是我一时错觉,没想到,山君你也来了。”

见夜阑望着茫茫三途川半天没说话,云孤城走到她身边,轻声道。

“什么山君不山君,不过是忝居罢了。”

闻言,夜阑回过神来,行到轮入台旁,指尖拂过神树上暗红如同血色的痕迹,低声说道:“神树常年不熄的流光源于长蘅神君的神格,若不是长蘅神君和摇光上神业已轮回,这棵神树的光断然不会熄灭。”

夜阑说这话时,恰好长风起,吹动两人深蓝色的衣角,也拂过三途川旁绵延的彼岸花,像是骤然起了一片赤色的海浪,云孤城抬手捻住了一片落叶,喟叹道:“我以前尚不知为何要这般强求,现在懂了,希望故人,归来有期罢。”

溢津,尸洞。

顾珩很难说清楚,当宋浅言神智昏聩般将自己揽入怀中,还极眷念地埋首在自己颈脖间时,当时是作何感想,抑或者说当时神识一片空白,手足无措地,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不合时宜地,他恍然回想起曾经做过的那些奇怪的梦境,想起梦里无边的天宫和不息的长风,想起那袭染血的青衣,还有那双即使映满泼天血色,依然亮得惊人的眼。

鬼使神差,他抚上宋浅言的后颈,抬手顺了顺披散在肩后的长发,轻声说了句:“别难过了,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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