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才来一个月,怎么可能?!”姜北宿带着震惊。
姜冶耸耸肩:“可能我认真听了一个月课,没有玩一个月。”
“你!我告诉你,这次我要拿第一的。”姜北宿指着他。
“随你。”姜冶对拿第几名不感兴趣,他只是在刚来的几天里抓了一只鬼兔子,被师父狠狠夸了一次后就被姜北宿记恨了。
如果能让姜北宿闭嘴,他拿倒数第一都可以。
只不过他这个态度只会让对方更气,姜北宿怒着捏了纸符要打他。
骤然,头顶一声惊雷直接轰在耳边,姜冶缓了好一阵才重新听见声音。
“那是第七层?”姜北宿手中的符纸火速灭了,震惊地找江然确认。
“好像是,”江然软在地上,“长老阁发生了何事?”
姜冶听说过第七层是家主和长老们议事的地方,平日里只有高品阶的木偶能上去,他们这些毛都没长齐的弟子则连沾都不能沾。
全山上下都没有从这声惊雷里恢复平静,木偶里的芯全被震停,保持着前一刻的动作,僵在原地。
直到山顶上巨风刮起,上面的那层云散去,才逐渐恢复往常的模样。
“姜冶,第七层。”院门口闯入了不速之客,是一只高阶木偶,它的五官更完整,关节更灵活。
姜北宿和江然见到它,如同见到了长老,赶忙躬身行礼。
木偶不动于衷,只传达一个讯息:“姜冶,第七层。”
姜冶拧着眉,惊雷刚过便这么着急找他,定不是好事,但长老召不可推,在木偶要喊第三声的时候,他先一步迈出门:“走吧。”
长老阁中的气氛凝重异常,七位长老或忧或怒,脸像是刚从锅底扣出来,黑得让温度平白降了两分。
姜冶由木偶引着进了阁内:“姜冶,见过长老。”
“他来了。”姜道懿抬眸,眉拧成了个川字。
姜冶无辜地看向她,不知道他来这能解决长老们什么问题。
姜道懿缓缓抬手,一个黑木盒从她袖袍中飞出,姜冶手腕一凉,一串油光发亮的珠子自动缠在了他手上。
“这是什么?”姜冶抚摸着珠子,突然觉得内心无比平静,连身体都轻了起来。
“木槵子,”姜道懿解释道,“是家主卷的载体,也算是家主的证明。”
“家主?”姜冶听罢,想要将木槵子扯下来,却被越缠越紧。
“它在你出生前就选上你了,你拒绝不了。”姜妙勾了勾手指,一道灵光从她那里飞出,落在木槵子上,一道银白色的卷轴在面前展开。
“这就是家主卷,仅有长老和家主可开,是姜家的秘密,也是姜家存活的武器。”姜道懿叹息道。
“可我才来一个月。”姜冶看不明白家主卷上写了什么,只能看到像是鬼画符的一篇密密麻麻的纸。
“来不及了,‘献灵’画已经被偷了,”姜妙不耐烦道,“你快些看,看完了早做决定。”
“静下心来,你就能看懂了。”姜道懿靠近姜冶,在他的额头上点了两下,给他设了两道罩子。
姜冶瞬间失去了五感,周身涌上了一股熟悉感,他心中一喜。
等到再次看清东西时,他更加兴奋起来。
果然是石棺。
只不过这次他距离石棺非常远,周围似乎被震得还没有恢复,他踩着水急促地跑了过去:“好久不见,我来京城了,你怎么样?”
姜冶扒在石棺上,往里一看,怔住了。
空的。
石棺里的人丢了。
他慌乱地看向周围,声音带着无措,全身都在颤:“你去哪了?”
手腕间一阵刺痛,姜冶抬起手,木槵子在散发着灵力,像是在提醒他。
姜冶摸了摸木槵子,银白画卷在眼前徐徐展开。
上面从左到右连续浮出六幅画面,姜冶顺着将它看过去。
他的脸色变了,浑身上下感受到了八年来从未感觉到的冷,画卷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走在山崖峭壁之间,身后跟着个抱着包子啃的女孩,而一众残缺的魂魄追在她们后面。
女孩一点也不怕,眼中似乎只有包子,走着走着整个山崖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木槵子摔在水里,姜冶重重靠在背后的石棺上,手抓着头发滑坐下来,不敢再去看四周任何发亮的事物。
银白卷轴闪了一下,画的最后女孩长大了,自己爬到了黑色的石棺里,十几人用半人长的木刺扎穿了棺材,将她和一众魂魄压在了黑暗里。
而那些人穿着的是姜家的道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