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弟子们来做清理,等他醒了,审问一下。”姜冶压根不理他,往别家走去。
“刚到的时候就已经叫了,没看到马上天亮了吗?”姜北宿抱着脑袋正要跟着晃。
“你在这守着,”姜冶阻止了他,“我进去就行。”
“守谁?你是怕有姜家弟子发现她?”姜北宿挑了半边眉道。
“随你怎么想。”
*
没有办法像顾茸那般跳房子的找法,姜冶每家每户都查了个遍,只要有凶魂痕迹的都用圆刀做了标记。
等查到最后几家的时候,天也泛起了白,弟子们纷纷赶到,见着姜北宿抱了抱拳。
姜北宿靠着墙假寐,见人都来了也不守着了:“我去找家主,你们自己行动,尤其贴符刻刀的地方一定仔细,将里面的人也提出来问问。”
“是。”
靠里的一户人家门大敞着,姜冶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地上黑漆漆的摩擦痕迹。
姜北宿明显察觉到这里有几种不太相同的法力痕迹:“还有其他邪祟?”
“是那条蛇。”姜冶从地上拾起一小片绿荧荧的鳞片,捻了一下便直接消散在风中。
“那蠢物?”姜北宿用脚踢着地道,“好像没有和凶魂打起来。”
“是她和这条蛇打了起来。”姜冶从怀里掏出地图,上面的小白点已经跑远了。
“哈?为啥?”姜北宿觉得莫名其妙,“这家不进去查吗?”
正要去推门,屋里穿来小孩的哭嚎,吓得姜北宿不仅缩回了手,还退到了姜冶后面。
“阿娘!阿爹!你们可算醒了!”
“家主!查完了,就那个叫何二狗的还没醒!”一名弟子跑着赶来,嗷一嗓子把屋里的人给惊动了,连哭声都给憋停了。
半晌,屋门开了一个小缝,一个男人拿了根木棍,从里面探出脑袋:“你们是谁?!”
大冷天,男人只穿了件单薄的汗衫,警惕地看着自家院子里站着的三人。
小弟子也被突然冒出来个男人惊得一愣,又看到手上可怕的木棍,下意识地要捏诀,结果拍了脑门一想‘不对,这是别人家’,忙收了手,躬身道:“实在抱歉,我们是姜家的,昨晚有邪祟在这片区域,特此来查看。”
保险起见,小弟子没有先暴露家主的身份。
但也足够了,男人一听是姜家人,又仔细看了身穿华服的,站在院子正中间的两位,觉得可信度较大,回头叫道:“娃她娘,是姜家的老爷,快穿出来待客。”
“你也先穿好衣服再说吧。”姜北宿不忍直视地看着他。
男人慌忙缩进屋里,扔了木棍,一顿捯饬。
倒是有个女娃娃的声音先冒了出来:“不行,昨天姐姐说不能出去,谁喊都不行。”
“谁说的!哪来的姐姐,你还不出来,快来拜见。”男人见女娃挡住了路,掐住她的腋下将她抱了出来。
结果,这个丁点儿大的孩子,拼了命地挣扎,死也要回到屋里去。
“哪个姐姐?”姜冶用符纸挡住了她的去路。
这对夫妻看见一张符纸便挡住了人的去路,扑通便是一跪,抱着女孩不敢说什么话。
姜冶蹲下身,和女孩平视:“是抱着猫的姐姐吗?”
女娃哑着嗓子,害怕极了:“两个姐姐。”
两个姐姐?
姜冶耐心地问:“是不是还有一条蛇?”
女娃点点头,道:“姐姐让我乖乖睡觉,等阿爹阿娘醒来。”
姜冶点点头,扫了一眼身后,小弟子立刻领会,跑到夫妻俩面前:“手。”
夫妻俩半是琢磨半是害怕地将手抬起来,小弟子一手抓一个把脉,不到一刻,便转头躬身道:“确实是有邪祟入体的情况。”
他话音一落,夫妻俩害怕地一抖,更是紧地抱住女孩:“昨日睡觉确实噩梦不断,却怎么也醒不来。”
女孩吃疼地再次挣扎,捂在怀里的东西不小心掉落出来。
姜冶拾起地上的半截簪子,摩挲着雕刻在上面的四不像,一直僵着的脸逐渐融化。
一看就是某半仙用来骗小孩子的。
他贴心用袖子擦拭干净,又瞥见女娃娃害怕的眼神,从兜里变出个芙蓉木雕来,对女娃娃道:“我拿这个跟你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