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和三灵根吵的热火朝天的时候,总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回过头便发现薛惊澜那略显痴态的笑容,顿时吓了我一跳,立马皱起眉头,强忍怒气地指责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自己都被人骂了,还不生气吗!”
忽然挨了一顿斥责的薛惊澜,脸上有点茫然,随后讪讪地笑道。
“一开始确实挺生气的,但是有人替我生过气以后,好像也没那么可气了。”
他一边窃笑着,一边悄悄打量着我,平日里那双有些阴郁的眸子此刻越来越亮。
都不懂他眼中的神采,我满是困惑地将手伸了出去,摸了好一会儿后,索性直接用额头贴过去,口中念念有词道。
“奇怪?这也不烫啊。怎么就跟烧坏了脑子一样,说起胡话了。”
忽然看到我贴上来的薛惊澜一张脸顿时红了个彻底,他连忙向后退了一步,侧过脸露出了有些泛红的耳根,发出了一声惊呼。
“你,你你,忽然靠这么近干什么!”
僵在半空中的我有些无语,他这是少爷脾气又起来了吗?
这都要紧张?
我只好一把将他拉住,透出点无奈又关切的语气问道。
“你之前不是说身体不舒服吗?我就想看看你是不是脑袋有点问题,要不要找个丹修看看。”
要真是出什么状况,那也顾不得什么防备不防备了,赶紧找个能治的先把命保住再说。
听到这话,薛惊澜脸上的羞涩瞬间褪去,顿时火冒三丈地叫了起来。
“你说谁脑袋有问题啊!你才有问题吧!”
见他那副虽显苍白虚弱,但仍旧神采奕奕的面容,我多少放下了点心来。
还能叫的那么大声,多半影响不大。
这时,被冷落在一旁叫嚣了半天的三灵根修士,又再次做起妖来,冷嘲热讽道。
“哟,你们两个一老一弱,一病一残的,这是来太清仙门干嘛来了。难不成把这里当成了凡间的慈幼院,过来讨生活了吗,哈哈哈。”
我伸手绞了绞后脑垂下用来绑眼睛的布条,嘴角大弧度的勾起,怒极反笑起来。
本来没打算跟这个脑袋只有核桃仁大的白痴计较的,但是罩不住他自己想要挨揍啊。
太清仙门的破灵器把我坑成这副鬼样,本来就已经在火头上了,这家伙还专挑痛处戳我。
动不了太清仙门的人,我还不能动他吗?
缓缓抽出了腰间的短刀,我另一只手悄悄的把了上去。
看到我的动作,这个三灵根才慌了起来,结结巴巴地叫道。
“你你你,要干嘛!警告你,这次我可是有备而来,你别以为能和上次那样得手!”
说着,他从储物袋里掏出了护身法器,指尖已经夹着好几张符箓,做好了施法的准备。
见状,我的笑意只是越来越深。
法修吗?
他若是个财大气粗的符修我还会有所顾忌,但这副半吊子的法修架势可就一点都震慑不到我了。
舔了舔唇角,心中暗道。
我最喜欢法修了,法修天生就是刀修剑修的玩具。
一时间,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当此情形,一道空灵的传音忽然响彻在场众人的耳中。
是负责考核的接引弟子,又传来了消息,只听那清冷疏离的声音说道。
“太清仙门第一关考核已结束,未测出灵根的人自行离去,剩下的人跟我进入第二关的考核地点。”
原本气氛紧张的三人,此刻,只得将手中的法器武器都收回,黑着脸向接引弟子的方向过去。
当薛惊澜向着我靠过来时,我暗中朝他递了个脸色,准备好待会将那个三灵根整治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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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阶之上,太清仙门云霄大殿内,一众太清仙门长老围坐在横亘于殿内的巨大圆桌上,正望着圆桌中央的一面水镜。
这是掌门用术法幻化出来的,专门用于观察招新试炼实况的法术。
其中一名身材魁梧,高大威猛的长老开口叫道。
“我觉着这个四灵根的刀修还有点意思,他对着那个三灵根用的刀法够霸道,深得我心。”
很快,一位须发皆白的清瘦长老笑出了声,语气中透出了一股鄙夷。
“得了吧你,你刀剑一脉可真是什么破烂都挑。每次招新那些杂七杂八的杂灵根都到你们那里,还能不能有点仙门大派的矜持了。”
说完他还抖了抖外袍,仿佛生怕跟他牵扯上什么关系一般。
太清仙门作为修真界的第一仙门,各类道法都囊括于其中,虽说是主修术法一道,但其他法门亦不逊色。
建派之初,祖师爷就强调了个万法归宗,天下大同。
刀剑一脉讲究根骨悟性,对灵根的要求也就没有那么高,以至于每年招新,这两个峰头的人都承包了绝大多数的杂灵根修士。
这清瘦长老作为正统法修一脉的修士,自然看不起这些跟脚落魄的杂修。
刀修于法修之间的争端,在太清仙门内渊源久矣。
刀修长老一见法修挑衅,立即起身从丹田气海中召出了自己的本命长刀,向着法修长老一指,面露不快道。
“老不死的,太久没比划你是不是皮痒了,忘了道爷上次怎么揍你的了!”
见状,那法修长老亦是不甘示弱,周身的法器隐隐显出来灵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沧桑的话语声在众位长老的识海中响起。
‘都是一峰之长,还跟个愣头小子一样喊打喊杀的,这成何体统!今日招新试炼,你们是想让未来的弟子都看你们的笑话吗。’
话音刚歇,鹤发童颜的老者颇具威严的振了振衣袖,用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目扫视着众人。
掌门发话,刀修法修的二位长老自是偃旗息鼓下来,但是仍是愤愤不平的互相对视着。
为了不让他二人继续干扰这次试炼的监考,掌门只得咳嗽了两声,开始转移起了话题。
“难得能在今日见到师弟过来啊,我以为你们阵修一脉已经不打算再收人了。如何,可有看上的弟子?”
随着掌门那听着有些费力的说话声,众长老都将视线移向了角落里一直趴在桌上的青年阵修。
数道目光交织在了身上,那正打着瞌睡的青年只得直起了身体,一副还未睡醒的模样,含糊地说道。
“哈-----唔,怎么?都看我干什么。我只是来凑个热闹的,与其好奇我收不收徒,你们倒不如多看看这届的准弟子倒底是个什么水平。”
说完,这青年阵修又从新趴回了桌上,百无聊赖地瞪着前方。
正常情况下,他是绝对不会来这里的,首先他个人就对收徒没什么兴趣。
主要是阵道一途太挑人,不合眼缘不行,不够聪明不行,没有钱那就更不行了。
最后导致有钱想学的却没天分,有天分想学的又没钱,有钱有天分的,人家家里恨不得天天守着,哪里舍得给其他的门派。
以至于太清仙门的阵修越来越少,一度成为本门门派生态中的熊猫。
掌门倒是非常希望他们能开枝散叶,可奈何始终就是这么青黄不接的状态。
青年阵修算是他们一系最后一根独苗了,论谁来都会忍不住想多关照他一下。
对此,青年总是不置可否,论修为他可不差于在座的任何人,论资质那他更是天之骄子。
看他那个一副老态龙钟模样的掌门师兄就知道了,若是他天赋卓绝,当年他的师父就不会把掌门之位托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