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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费老远去的背影,薛惊澜有些踌躇地向我问道。
“你说,师父他此去会是我们见到的最后一面吗?”
掂着脚,我朝着费老离开的方向望了又望,见完全看不到人影了,这才回答了他的问题。
“是不是最后一次见面我不知道,不过我在给费老的护心棱镜里面加了点东西。”
看着薛惊澜愣住的表情,我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见状,他面露出惊疑的神色,薛惊澜有些难耐地朝我催促道。
“你加了什么,快说!”
伸手隔开了焦躁的薛惊澜,我微眯着眼,语气有些暧昧地说道。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一道小小的禁制。一旦法宝触发,就会同时带动我手上的罗盘,把费老的位置给我指引出来。”
伸手按住了他跃跃欲试的脑袋瓜,我没好气地说道。
“你现在应该担心的是该怎么提升自己的实力,而不是在意费老能不能挺过这场劫数。依你现在的状态,哪天费老真出了什么事情,你过去也不过是给对面再加碟小菜,当个添头。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费老走都要偷偷摸摸的,不就是怕你过去给他添乱吗。”
盯着薛惊澜有些不服气的表情,我装作没看到的模样,继续自顾自地说道。
“余姑娘告诉我,中州那块地界马上就要举办各大门派共同参与的百门招新了,现在正是大好的时机。你回去跟我把东西都收拾收拾,过两天就一起出发。按脚程算,差不多开始的时候刚好能到。”
提到了正事,薛惊澜的表情才认真了起来,没再继续闹腾,老老实实地跟着我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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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的卧房内我收拾着路上要用的东西,无意间,一个圆润的瓷瓶从堆放得满满当当的杂物中滚落到我面前。
随手将它拾起,我抬头望了眼上面的标识,表情一下就僵硬了起来。
啊,是续命丹啊。
自从筑基以后,我就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在用过它了呢。
由于筑基雷劫的洗礼,我身上的暗伤毒素都被清理了个干净,曾经在暗卫营里面受到的药物影响也已经全部消弭。
如今我早已从那个朝不保夕,连成年都不知道能不能看到的倒霉蛋,变成了现在这般寿数悠长的修仙之人。
当真是应下了那句浮生起落,人世无常。
握着瓷瓶的手越捏越紧,指纹与光滑的釉面发出了咯吱咯吱的摩擦声,我紧咬着下唇回忆起那一张张逝去的面孔,心中暗暗发誓。
我不光活得要比那些迫害我的人长久,还要代替那些为我而死的人更长远地活下去。
大哥,小五,还有大家,都在天上替我好好看着,我一定会在这个世界走出一条只属于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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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在薛惊澜的屋内,他同样也在收拾着零碎的东西。
为了能更好地整理物件,他把东西都摆到了地上。
伴随着弯腰的动作,原本藏在他领口的红绳被带了出来,连带着露出了里面的玉佩。
这突然的意外吓了他一跳,连忙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格外珍惜地将玉佩撰在了手中。
闭上眼细细地摩挲着上面的纹路,薛惊澜的脑海内再次回想起了逃离梁州城前,母亲在暗室中对他的嘱咐。
“收好你生父留下的玉佩......莫要在人前显露......”
“......有机会......去找回你的身世,他若是还愿认你......”
“罢了,我只愿你能......好好的活着......”
......
那一天大抵是他最无措迷惘的日子,他的母亲杀死了他一直以来的父亲,而后让他去找不知从何而来的生父。
他自出生以来所拥有的一切,都在那一天全部坍塌。
至此,开始了长达两年的逃亡之旅。
同时,也遇到了各色各样奇奇怪怪的人物。
一想起那个曾将他和阿七逼上了绝路的妖人,薛惊澜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更加凝重了几分。
那个妖人管他叫少主,可他却从未见过他,即便是母亲在世时也未曾提过有关那人的只字片语。
但那妖人动用的力量却绝非凡人所及,看来他那离奇复杂的身世必然与这修真界脱不了干系。
可以他目前这点微薄的力量,莫说查明身世,报仇雪恨,只怕被卷进那些谜团的漩涡之中都将被搅碎成泥。
只能像现在这般,把身份藏好,借着身边的人一点点地去靠近真相了。
希望这次的百门招新,能有点新的收获。
想到了这里,薛惊澜连忙把玉佩收回了怀中,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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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之前积攒的布阵材料几乎损耗殆尽,薛惊澜未曾多想,便直接找到王启打了个招呼,然后独自外出去市集筹集材料。
直到他在偏僻的巷口被人堵住时,方才后悔起来。
望着将他团团围住的贾府众人,薛惊澜在心中道出了一声哀叹。
‘要是出去之前,把阿七也一起叫上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