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闻声我立马两眼放光的盯向了张叔,有些难以置信。
端起了桌上的茶碗,他吹开了杯面上的雾气,朝我颔首道。
“这刀的原主人已经不在了,斯人已逝,留在我这里也只是攒起来积灰,浪费了。要是能到适合的人手上,说不定又能有段新的传奇,于它也是个好归宿。”
得到准许的我赶忙将桌面上的短刀抱在了怀里,欣喜若狂地蹭了蹭,激动地感慨了声。
“能铸如此神兵,想必是个绝妙的人。”
目光幽幽地凝视着我手里的短刀,张叔长叹了一口气,怅然若失地叹出了声。
“确实是个极妙的人。”
沧桑的神色,似乎在回忆些什么,带着股难言的孤寂悲凉。
见状我也知道,自己无意间触到了他的伤心事,立即转移起话题道。
“张叔,你年轻的时候去过这么多的地方,想必也见识过这修真界各地的刀法路数,跟我讲讲呗。我打小地方来的,外面的世界还没怎么见过呢。”
说到刀法,张叔原本浑浊颓靡的眼眸才又重新亮起了几点光彩,用粗粝的声线描述起了当年的见闻,言语间隐隐透出一股自负。
“北陆天冶主张修身外之刀,却忽视己身的修行,不过是群一戳就倒的纸老虎,南陆断水要修己身为刃,欲修肉身成刀,强硬霸道有余,却锋芒不足,把自己修成了个铁王八,一点锐气都没有。”
话里话外都是对这些刀修门派的贬低与蔑视,行动间一股宗师之风浑然天成。
我看着他这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神采,一时间陷入了错愕,刚刚的张叔,和以往看到的全然不同。
从桌上取出来一只茶盏,也给自己斟了杯粗茶,摇晃着手中的杯盏,看着晃动的茶叶,我意有所指地问道。
“那依张叔而言,刀法应为何样。”
可这时的他却又像是兴致全无了一般,转过身向着店内回去了,神情落寞地留下了一句话。
“我的刀钝了。”
‘砰’,我猛地将手里的杯子按在了桌上,嘴角扬起了一抹志在必得的弧度。
这个张叔果然不是个简简单单的角色,他手里头掌握的刀术必然是不世出的顶级法门。
如此稀有的隐世 NPC,我怎么可能就这么错过。
舔了舔嘴角,想要进一步结交张叔的想法愈发的坚定迫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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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薛惊澜在被送到费老那里之后,就从兜里把王启给他的抱生灵芝掏了出来。
对着其他人向来不怎么会说话的他,这时也在心里泛起了愁。
阿七那个家伙,要送个东西为什么还要他去出面,明知道他最不擅长这种事情了。
看着手里用着玉匣存放的灵芝,薛惊澜有些踌躇不前。
费老看到他这副对着玉匣纠结不堪的样子不由地心生疑窦,询问出声。
“薛小家伙你这是怎么了?待会可就上课了,可别老是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啊。”
听他问出了声,薛惊澜立马就着这个由头把匣子递了上去,别过头不大自在地说道。
“这个是阿七叫我带给你的,还顺带叫我给他捎句话给你。”
“哦?他倒是还有什么话,说说吧。”
打开了匣子,他的表情顿时一凝,看着里面的东西,动作顿在了半空中。
薛惊澜抬起头偷偷瞄了一眼费老的神色,见他僵住的脸,有些踯躅地开了口。
“那我就说了啊,他要我告诉你,‘人生百年,或长或短,总有要拼一次的时候。即是有缘相聚,那便守望相助,修行漫漫,皆为同道,吾道不孤。’,大概就是这些了。话我已经带到了,收还是不收那就随你了。”
说完他就立马撤回了原处,脸上有些燥红地左右看了看。
凝视着手里的抱生灵芝,费老的眼神少见地有些动容震荡。
人生百年,吾道不孤吗?
修行了百年多,人人都在讲弱肉强食的这个时代,没想到还有人能说出这种话来。
他那对本就精神的双瞳变得越发明亮起来,捋着手里的胡须大笑出声。
“哈哈哈,说的好,说的好!立这天地之间,你我本是同道。大道三千,无非都是殊途同归。这小子年纪轻轻,见解倒是颇深。”
看着面前的薛惊澜,费老抬起手指了指,示意他道。
“薛小家伙,你后有空,你就多带你那兄长来我这坐坐,我倒是对他多了几分兴趣来了。”
背过了身,他摇了摇头,快意地来回走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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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和张叔辞行过后的我,在回家的路上不由地打了个喷嚏。
醒了醒鼻子,我皱起了脸,抱怨起来。
“谁啊,大白天的念叨我!”
晃了晃头,转而继续上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