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盯着天际,他微微咬了下下唇,是天道降下的警告。
只得挥散了手中的术法,又重新埋头苦追了起来。
又再向前追了一小段路程后,在树杆交替了位置发现了两道矮下的身影。
他也停下了悬浮的动作,缓缓地落到了地上,微微抬起的右掌生成了一团忽明忽暗的红光。
躁动的红眸跳跃着激动的光芒,嘴角上扬起了自得的弧度,他嘲讽道。
“怎么,跑不动了吗?”
声线中传出了隐隐的笑意,带着血腥的气息。
缓慢地向着前方走去,口中是压抑不住的笑声,继续说道。
“既然跑不动,那便死吧!”
说着,持着红光的右手高高地抬起,猛地向着身下的那道身影按去。
刹时间,衣衫破裂的声音响起,却没看到鲜血飞溅的画面。
只有碎裂的木屑飘扬在半空中,被击碎的是一具简陋的假身。
莫缘大张着瞳孔,看着眼前滑稽的一幕,脸上黑成了一片,目眦欲裂地怒喝道。
“找死!”
右手在空中紧攥成拳,将击碎的木块当场攥成齑粉。
一股气浪随着动作自手中排开,向着四周激荡着。
他微微闭紧了双眼,动用起神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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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着薛惊澜躲在不远处的一丛灌木中,谨慎地看着那边灰袍人的动作。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那处灰袍人影的动作停了下来,可我心中的不安感却越发的沉重。
微转过身,我掏出了身后藏着的玉符。
这是当日客栈中一行人给我的东西,据他们的说法,摔碎这道玉符他们就会赶过来。
既然这个世界连飞都能做到,那么在玄乎一点的事情,也应该有几分可能成真吧。
我撰紧了手中的玉符,沉下眸子,打定了主意。
现在这种状况,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正在我打算转过身在探探那边灰袍人的动静时,一双血红色的瞳孔与我对上了视线。
他歪过头,满是残酷与漠然的眼神凝视着我,慢悠悠地说道。
“这次,你还能躲得过去吗?”
带着诡异红光的手袭来,这个距离我完全没有了避闪的余地。
下意识地,我将攥着玉符的手挡到了身前。
随着玉符破裂的声音,一道明黄色的光线在我身前形成了一道我看不懂但是极为复杂的符文。
但是并未抵挡多久它就炸裂了开来,爆炸形成的强光阻挡了我与他之间的视线。
而我则是趁着这个机会,又再次远遁而去,消失在灰袍人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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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下了挡在身前的衣袖,莫缘只看见了身前空旷的地面,以及爆炸生成的黑灰。
眉头紧拧,露出了狰狞的表情,厉声骂道。
“嘁,又给他跑了,这一个又一个的虫子,当真是烦人至极啊。”
腾身而起,他再次向着某个方向极速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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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背着薛惊澜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泥泞的湿地间,身上的鲜血宛如溪流一般不断地顺着手背淌下。
用来抓住玉符的手已经彻底废掉了,垂落在身前随着风晃动着。
先前被伤到的左腿似乎已经开始恶化,只能一瘸一拐地艰难向前。
看样子,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啊。
脸上堆满了苦笑,这是我第几次被逼上了绝路。
老天,你当真是带我不薄啊!
身上动弹不得的薛惊澜从昏睡中幽幽转醒,他迷茫的眼眸看着我身上的这副惨状,失去了最后一点光亮。
他将头埋进了我的后背,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就把我放在这吧,庚七!”
我没有理会他的声音,只是就着那只还能动的手向上托了托,好让他能待得再舒服一点。
清澈的泪水源源不断地从眼眶滑落,薛惊澜嗓音嘶哑着哭道。
“我叫你把我放下来,听到了没有!那个人的目标是我,你没必要跟着我一起陪葬!”
同样只剩下一只手能动弹的薛惊澜不停地敲打着我的后背,发出了抽噎的哭声。
默默向前挪动的我并没有停下,只是冷下了嗓子低斥道。
“别吵,我说能救你就一定能。”
额头被爆炸撞破了一个小口,渗出的血迹顺着脸颊缓缓垂下,连带眼中的视野也泛出了猩红的色泽,看起来格外狰狞恐怖。
血液大量地流失最后使得大脑昏沉了起来,我强撑着摇了摇头,试图将这股眩晕感晃出脑袋。
即便眼前不断地闪出白光,也只是固执地抬起头向着前方望去。
我想着,既然老天让我输了那么多回,抢走我这么多东西,好歹让我赢一回也应该没有问题的吧。
总不能让我每次煞费苦心都要留住的人,就这么在我面前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消失,说什么留下一个给我也不过分吧。
像是彻底用光了身上的气力,我膝盖一软,跪倒在了地上,口中喘着粗气。
薛惊澜也像是彻底猜到了结局,露出了释然的笑容,伸手扯了扯我的头发说道。
“要是这次能够活下去,我以后就叫你阿七了,你也别再叫我少爷什么的了。”
我微微地转过了头,带着血污的脸上也同样开怀地笑着,虽然看不清楚眼前的景象了,但还是强装镇定地调笑道。
“那就一起再多努力一下,争取活到以后吧!”
薛惊澜笑着眯起了眼,点头应下。
一道清冷的掌声在我们二人身前响起,寻声看过去,是那灰袍红眸的魔修找上了门。
慵懒而又平缓地声线响起,仿佛死神最后的宣告。
“当真是好一段感人的主仆情谊,不过少主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杀你的,可你忠心的小仆人就非死不可了。竟敢这般愚弄我,他,罪该万死!”
灰袍人踩着悠然的步子走了过来,手中的红光再次亮起。
将背上的薛惊澜放下后,我亦是用仅剩的手抽出了短刀向前迎去。
顷刻间,生死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