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望去,是一群灰褐色短打的童子军成员,来人都是他们的熟人,其中就包括了老大和老二他们。
在场众人皆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他们不明白,昔日里和睦相处的亲朋好友为什么对着他们挥起了屠刀。
小七声嘶力竭地大喝一声,“跑!”
一行人加快了速度,顾不上身上繁重的行礼,一路向着山的另一边狂奔而去。
可不管他们如何奔跑,身后追赶的脚步声都愈发地离他们近了许多。
一夜的奔逃,让他原本不富裕的体力就下滑了不少,更何谈摆脱追兵。
眼看他们就要被抓回去了,未来等着他们的将会是何等残酷的命运。
就在这时,惊异的一幕发生了,原本过来追击的成员被身后的老大和老二一击击晕了过去。
看着力竭几欲瘫倒的小七他们,就仿佛每次在他们闯祸后对着他们训话的样子。
平静的双眸带着无限的温和与包容,无奈的笑道:“你们啊,还真是给我搞了个大麻烦。”
原以为一切到此的小七,此刻湿红了双眼,带着哭腔说道。
“大哥二哥,对不起。”言罢侧过了头。
老大摸了摸他的头,安抚道:“左右我也不是第一次给你们收拾烂摊子,也不差这一次。”
说完便转过身,正欲离去。
“等等!大哥二哥,我们一起走吧,别再回去了。”
小七连忙叫住了他们,出声劝阻道。
老二一把拦住了小七的动作,怅然的对着他说道。
“没用的,已经迟了,我们已经在‘窟’里面生活的太久了,不像你们。你们还小,说不定还能拥有未来。”
整理好他身上凌乱的衣衫,老二最后对他嘱咐道。
“既然已经决定离开了,小七,你就千万不要回头。”
然后便跟着老大一同把倒在地上的人抗在了肩上,腾空离去了。
看着泣不成声的小七,老四老五还有老六都一脸关切地围了过来。
摸干净脸上的泪水,小七重新振作起来,对着同伴们说道。
“走吧!我们也有自己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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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在某个城镇的地下交易所。
小七将手中的地图交给了前台的接待,侍者将他递出的图纸打量一番后发出了惊叹之声,重新正视起了这位年纪颇小的客人。
珍之重之得将图卷收好了,才从桌面上推过去了一大袋的银两。
小七张开袋子后,脸上的表情变得轻松满足了起来。
侍者带着恭敬的语气说道:“期待与您的再次合作。”
他颔首回应后,便转身毫无留恋地离开了此地。
只不过离去前,嘴角弧度带出了一抹极强的恶意。
‘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喜欢我回敬的这份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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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在这座城镇安顿了下来,往日里靠着去深山狩猎和做一些打杂的短工才勉强为生。
算不上多富足,却也安稳。
可惜好景不长,时隔数月,曾经笼罩在头顶的死亡阴云再次找上了他们。
相似的光景,相似的病症,摧残着这群才刚从风雨中站稳的花骨朵。
为了治好同伴他们花光了全部的积蓄,这些年艰难打拼下的家底都付之一空。
可即便是如此也只是徒劳无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同伴们接连一个接一个的离去。
在简陋透风的破庙里,小七端着带了缺口的陶碗给躺在床上小五喂着药。
如今,当初一同闯出‘窟’内的同行之人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裹着发黑棉絮的小五挣扎着咳嗽了出声,带着虚弱的哭腔,他扯着小七的衣袖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
“小七,我不想,我不想死啊.......”
陶碗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小七紧紧地搂住了小五,大声痛哭道。
“我会救你的,一定会救你的。”
削瘦的手臂紧紧地抓住了小五的上身,不停地收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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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府门前,小七抱着小五的身体跪求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道。
“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求求你们救救他吧!你们要我做什么都行,现在就去死也可以,我求求你们了!”
禁闭的门扉错开了一道缝隙,钟管家油腻地脸露了出来。
只听见他哼声道:“你们倒是有骨气,撑到了现在才回来。”
说完一脚踹了出去,小七摔倒在地上,连滚带爬地重新将凉透的小五抱紧了怀里。
只听见钟管家又继续骂道:“你当薛家是你想进就进,想来就来的地方吗!给我滚远点,别死在门口,晦气!”
可不一会,府里的家丁传来了话道:“夫人说是想见见他。”
随即一群人从府里出来,一把把他叉了进去,小五的身体被他们仍在了街边。
被架进去前,小七的嘴里都一直在叫着小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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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堂,一个雍容华贵的美妇人端坐在正中央。
“你就是把图纸卖给交易行,害我损失了不少人手的小七?”
美妇人一把掐他的脸,跪倒在地上的姿势被迫变成了仰视。
小七毫无润泽的瞳孔,此刻只余下麻木和空洞。
“瞧着倒不像是个能有这般能耐的,但他们都说你有些本事。”
她收回了手拿帕子擦了擦,优雅而妩媚地感叹一句。
坐回位置,扬起下颚道。
“给你个机会,替我做事,换你一条命。”
混沌中,他似是想起了小五抓着他哀救的样子,呆滞的点了点头。
从此,他换上了暗卫专属的夜行服,开始了浑浑噩噩的后半生,回到了暗无天日的地下世界。
他蹭试图找过老大和老二的身影,可到头来才发现,和那件事有关的人只剩下他还活着。
又过去了相当长的一段岁月,他遇到了一个轻浮虚伪的男人。
那个男人为了得到他向着薛家施压,而薛家为了攀上这门亲事,赐给了他姓氏。
意做收他为义子,与那人结下这门姻缘。
而他,也有了新的名字-----薛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