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窟’里面出来的第一时间,我并没有直接去葵九拷问出来的地点,而是从队伍里面分去了一小部分先去目的地查探。
自己则是带着剩下的人去魏瑁生前有交集的人的住所去蹲守,没有薛家,薛七要想在城里站稳脚跟必然要去投靠他人。
而薛七的关系网就十分简单,他从小就在薛家长大,人生的前十几年,他能认识的人除了薛家就是与薛家有关的人。
也就是在最近几年,他因为魏瑁的纠缠,人际关系才有了新的改变,所以只要紧抓住魏瑁的线索就能顺藤摸瓜找到薛七的行踪。
但是我很快发现一个问题,魏瑁的人际关系并不简单。
我带出来的百来人的队伍,随着一队队被分出去查探如今只剩不到寥寥二十人,可和魏瑁有交集的人物却还有很多。
这个方法很显然不切合实际,我不得不改变策略。
站在阴暗的小巷中我不停地踱步着,焦虑使我不自觉的啃起了指甲。
一遍遍地质问着自己,到底还有什么是我没想到,没发现的。
‘魏瑁,魏瑁,为什么你死了都还要庇护着薛七!!!’焦灼烦躁的情绪不断地缠绕着我,双手死死地抓挠着脑袋。
几根发丝随着粗暴的动作掉落了下来,我有些呆滞的望着这几根断落的长发,它们在阴影中折射出一丝了微弱的光芒。
瞳孔骤缩,似是发现了什么,忽然发出了狂喜的大笑声。
立刻将四散的人马重新召集起来,即刻起身向着城门处赶去。
清晨的太阳从地平线升起,带着一束耀眼的白光。
看着快速从身后略过的风景,心中畅快的想到,‘薛七,你,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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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的小道上,四周密林环绕,两波人马势均力敌的对峙着。
薛七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将头上的帷帽向天空一抛,手中唐刀即刻出鞘,与我的短刀撞到了一起。
随后弹开,切换角度再次撞到一起,刀刃相撞时火花四射,如两头缠斗于一起的猛虎,互不相让,争锋相对。
像是发出了信号一般,两拨人同时开始了交战。
一方极力突围,而另一方极力阻拦,兵刃交割的声响于小道上空回荡。
快速的短兵相接下,我们二人之间的局势一直僵持不下。
此时,薛七却是吹了声口哨,称赞道。
“庚七,你的进步可真快,这么短的日子就能跟上我的节奏了。”
听到这里,我挥刀的速度又快了几分,嘲讽着。
“那还不得是多亏了薛教头的‘悉心指教’吗,我可是对您加诸在我身上的这些东西,时刻铭记于心,深感五内呐!”
越发狠厉的刀势诉说着心里的怒与恨,带着勃发的气势向对方身前压去。
后撤多躲开来这爆发而出几式连斩,薛七再次挥刀向前,又与我僵持在了一起。
带着两份轻佻,他打起笑来。
“年纪轻轻,何必这么大的火气呢。我都被你揭掉了老底了,不也还是心平气和地在和你说着话吗。”
云淡风轻地把自己身上的麻烦揭过,他也不忘改变自己的刀势。
薛七的刀法除了快以外,运刀的方向也走的十分诡谲。
处处向着最容易使对方兵刃脱手的方向挥舞出击,为了应对他的招式,我的手臂渐渐发麻。
转手间他又改变了自己的招式方向,兴致满满地又对着我说道。
“这些日子,你的身手不但精湛了不少,连谋略也厉害了不少啊。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发现我最后要出城了。”
他一连后撤了好几步,远远地隔着几米,刀剑依旧向着我,却没有冲过来,而是转而向我问道。
“告诉我呗,当时你到底怎么算出我要离城逃走的?就当是怜悯一下我这个将死之人。”
“嗤!”在我面前薛七永远都是这副游刃有余,轻浮放荡的模样,当真是让人打心底里的感到不快与气愤。
不过再继续打下去,局势必然于我不利。
发麻到几欲失去知觉的双臂已经暗自颤抖起来,但我还是极力地掩饰着。
这个时候,葵九他到底还在准备什么,这么久了还没动静。
我就着这隔开距离的空隙微微喘了口气,心想。
‘既然他这么想知道,那就让他听个够,正好多拖延些时间,等葵九赶过来。’
打定了主意,我也没有继续冲上前去了,而是保持着这个距离和薛七对峙起来。
微微弯了弯唇角,我伪装做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戏谑地说道。
“你问我如何知道的?很简单啊,因为魏瑁他死了啊。”
我紧张地额头冒出些许微汗,但依旧打肿脸充起了胖子。
越是局势不妙的情况,就越不能露怯,我只有这副趾高气昂的态度才能把对面的薛七给唬住。
可这似乎起了些反效果,薛七的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他冷笑着反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