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尽于此,剩下的就全靠芡娘自己领悟了。
芡娘看着我的眼神有些诧异,不过紧接着嫣然一笑。
“这确实是条好出路,那姐姐我这边就先谢过了。”
寡淡苍白的面容瞬间生动了起来。
“若今后我真要卖消息了,你尽管来找我,姐姐会看着今日的情分上给你打折的。”
她撩弄着头发,解开身上的包袱后,整个人看上去都轻松了好多,语气也轻快了起来。
挥别了芡娘,我沉下心在这迎香阁里潜伏下来。
转眼间酉时已至,我并没有急着动手,而是一直等待着芡娘的信号。
又过了一阵,戌时将至。
后厨用来透气的窗口传来几声公猫叫春的声响,芡娘的信号来了。
我正欲把从管事那里换来的迷药洒进饭菜里面,却听见门口传来细微的动静,连忙藏进了灶台的角落。
我向后看去,只见一个身着夜行衣的黑影借着夜色闯了进来。
抬手间掏出了瓶不知底细的粉末撒了进去,还用筷子翻拌一下。
原来是别家的同行,不过不知道他加进去的东西的底细,在他离开后我索性就全部倒掉了。
看来这次的任务还不只是薛家和柳员外之间的事,还有第三方的势力想要掺和一脚,当真是精彩的很啊!
我最后将迷药洒进了酒壶,端着托盘就带着一壶酒朝着柳常侍在的包厢走去。
开门只见一个身材削瘦,一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纨绔从床上起来。
他见我低着头,手里端着的只有酒壶和杯子,顿时勃然大怒。
呵斥到:“饭菜呢!”
我连忙跪下,把托盘举过头顶不断的道歉到:“爷息怒,爷息怒啊!后厨那边说是出了些状况,正给您加紧重做呢。”
“这不,妈妈这里叫奴给您带壶酒先给您赔个不是。”
我一副泫然欲泣的作态。
“您要是要的急,奴这边再过去给您催催。”
边说边抹起了眼泪。
我这副模样似乎平息了他的怒气,他转头就又回去要找他的美人去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男人一旦精虫上脑起来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我就看着他们当着我的面,一把提过酒壶就乐呵呵的你一口我一口的玩起了相互喂酒的游戏。
见他没在管我,我便抱着托盘唯唯诺诺地带上了房门,然后蹲守在门口。
约莫过去了一刻钟的时间,我谨慎的敲了敲门,压低声音喊道:“公子,公子。”
见屋内没有回应,我连忙招呼芡娘和我一起进去。
只见那纨绔搂着两个姑娘直挺挺躺在床沿,对着芡娘问到:“他应该就是柳常侍了吧。”
我提起了他的手腕,然后松开,只见手腕关节一副松散无力的样子。
不愧是管事那里拿来的迷药,药效杠杠的,除了贵了点,什么都好。
“没错,是他,又算化成灰也认得。”她的语气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不过她看起来十分冷静,仅仅一日半的相处,我便以见识过她的机敏聪慧了。
现在就动了柳常侍的性命,对她的处境来说确实是最遭的选择。
我很清楚,像芡娘这种聪明的人,只会在正确的时候做正确的事情,冲动不是她的风格,但不代表以后她不会找到机会。
于是,看着她的目光在不经意间带上了几抹赏识。
不一会儿,我们二人收拾起了房间,伪造出一副迎香阁招待不周,柳常侍愤而离去的景象。
而后我把柳常侍扛了起来,因为我身量不高所以柳常侍的身体有很长一段还拖在地上。
我推开窗户纵身一跃,只听哐当一声,柳常侍的脑袋重重得砸在了窗框上面。
我掂了掂身上的人,见他依旧没有半分动静,不由得再次赞叹到迷药的神奇。
只见我踩着檐上的瓦片,几个纵跃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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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更夫打更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芡娘双目赤红的死死盯着我离去的背影,染着红蔻的指甲死死地嵌进了掌心。
伫立许久方才把窗户带上,从房间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