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修长的身影正倒映在瞳中,挺直腰板站在人行道前等绿灯,阳光洒满他的肩膀他微扭过脖子斜眼看向自己,白茫茫的光晕染开来。
车鸣声突响震得鸟儿惊动纷纷乱飞,那湛蓝的天无数麻雀振翅高飞。这样闷热的天气,出去游玩的人还是很多大部分都是刚竞赛完的学生。本来说要坐车去文和广场的,可徐任又改变了主意把司机打发走,说要一起坐地铁去。
也不知道他的什么算盘,蒋学义只好跟着他走。
徐任盯着蒋学义看了几秒,发现他在放空,就自己走过去在他的面前打了个响指。
“喂,跑神了。”
蒋学义睫毛轻轻一颤,他恢复正常,“不好意思刚刚在看鸟。”
“鸟有什么好看的?”徐任冷不丁的问。
“好看啊,比你好看。”
徐任都懒得抬眼,对自己信息十足,“哈,我都不屑于跟这种小玩意儿比。”
“那你可小心点,别让它听见了窜稀窜到你头上。”
“操。”徐任骂了一句,“真有你的,我发现你嘴真损。以后你要是有对象,我都替她感觉可怖。嘴里说不出来一句好听的。”
蒋学义会心一笑,眼眸泛起微弱的光亮,笑得很好看,“那我多谢你吉言?本来我就不打算结婚啊。”
绿灯亮起,行人都急匆匆的往徐任他俩这边挤准备过斑马线。
“走了。”他自然的拉过蒋学义的手,这是蒋学义第一次完完整整的触碰到他的手掌,他刹那间神经麻痹,身体不受控制的握紧那只宽大的手。这简直太疯狂了,蒋学义在内心里惊叹不已。
他快速甩开手,握紧拳头紧贴在自己胯部。徐任浅浅挑起眉毛一端,发出哼笑声。
“看着点路,别摔着了,你脚底下有块石头。”
缓解气氛就是要找话题,蒋学义跟上他的步伐问他:“你…你家里有哥哥姐姐吗?”因为觉得这种问题很私密,所以他说得也很小声。
徐任没听清,歪着脑袋把耳朵往蒋学义那边倾斜,“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好奇,你家里是只有你一个还是…”
徐任不经意扯起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双眸充斥着温柔,“我是独生子呢。”
蒋学义低下头去,“哦。”
察觉到有些古怪,徐任懒洋洋的说:“你不也是?”
“是啊。”
记得暑假临近开学那次出去玩,陆延文说的徐任回北京处理事物。自己就猜到那件事会和徐任是同性恋这件事牵扯进去,如果说一个堂堂大少爷有钱有颜将来还要继承父母名下所有财产。
按照小说的套路,徐任未来的伴侣可谓是精挑细选门当户对,商业上强强联手。偏偏少爷的性取向成为唯一的难点。
看到蒋学义对自己那么有意愿了解,他那孔雀开屏的样子突然冒出。追追不舍的和蒋学义讲述自己以前在皇城根儿下悠闲自在的日子。
“知道乐高积木吗?小时候儿我可尽儿造,我舅舅出国一回就能给我带来一堆。他跟我一起拼,后来我家就有一个房间专门用来方乐高的。”
“在北京,那活得叫做痛快。无忧无虑,无需拘束。”他突然看向蒋学义,轻飘飘的来一句,“有机会,我带你去北京。”
蒋学义不失礼貌的笑笑,“别做承诺,以后还把握不定,做早了承诺很难收场的。”
尽管他这样说,却硬生生的把话听到了心里。他想:徐任,我不是一个爱听承诺的人。我听惯了一切对美好事情的期望,可现实太骨感。但我今天却想为你打破这个规则。
徐任误以为蒋学义是不信任自己,赶紧说,“爱信不信,搞得我好像上赶的鸭子非带你去北京不可。”
北京,遥不可及又触在眼前。
蒋学义沉默下来,只是现在就很好,他不再奢求更多。
进到地铁,冷飕飕的凉气扑面而来从湿漉漉的后背慢慢攀岩到脖间,忍不住的打寒颤,蒋学义咬紧牙想要快速适应这个环境。
徐任偷偷瞄一眼,不咸不淡的说让蒋学义靠近自己一点,蒋学义犹豫半秒后小步慢移。徐任心里乐开花,他张开手臂直接将他揽入怀里。
他不抗冷…也不抗晒,更不抗……徐任回过神,心里骂自己脑子想哪去了。
温暖的气温瞬间席卷全身,还有洗衣液的沁香紧紧绕着轻淡的香水气息直直勾挂着蒋学义的鼻处,眨眼时瞄到后方有几个人在盯着他们看,蠕动的嘴唇听不清他们在讲什么。心中难言的羞涩,唰的一下展现在他耳根子上,红得像熟烂的苹果。
不等徐任开口,蒋学义二话不说就对他拳打脚踢,大打出手。
“别揽我胳膊!”蒋学义眉毛往下压,眼眸里溢满出怒火。他拍开徐任的手,快步向前。
徐任眉眼间都有着愉悦的神色,毒舌一般的话语缓缓钻进蒋学义的耳朵里,“怕什么?你在担心别人议论我们的关系吗?”
正中眉心。
蒋学义撇过脸沉默,徐任就说:“别因为别人的眼神就不敢伸出手脚,又不是所有人都是你的观众。你走什么路,要去哪片海域,都是你的事情。别人的任何评价,接受或否决者是你,而非他们是审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