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看着那人。

上一次，她也是这么看着那个人的。

绝望，却不甘。

她不甘心。

“总司大人，我莫清砚从来没有不认命。但是这一次，我求您，放过顾小鸢吧，她是无辜的。”

“是吗？若她是无辜的，那她便不会出现在这里。”

那女子仰天大笑，这里有谁会是无辜的呢？

她笑着挥了挥广袖，四周的朦胧被一挥而散。顾小鸢的尸体从未出现过，莫清砚也站了起来。

而她本人，并未出现过。

莫清砚双脚一软，险些又倒了下去。

方才总司已经警告了她，她明白自己已是越了界，这事她绝对不能再管。

顾小鸢从屋里急忙走出，怎么莫清砚竟差点倒在了门口。

看到那瘦弱的女孩好端端的在自己面前，莫清砚深吸了几口气，赶紧伸手摸了摸那熟悉的脸庞，确认眼前的人是否是真实的。

被莫清砚一阵乱摸的顾小鸢觉得又怪又羞耻。可是莫清砚慌张的神色被顾小鸢看在眼里，明明刚才她出去时，什么也没发生啊……

“宿主，我被删除了二十分钟的记忆？你有印象吗？”小八突然问道。

顾小鸢什么也回想不起来，她只记得自己和莫清砚回了魔界。然后莫清砚出了门……她为何要出去，又为何回来时变成了这样子？

莫清砚什么也不能说，她知道，她方才看到的那一幕，随时都会成真。她必须保护顾小鸢。

那女人当真疯了。连自己喜爱之人的亲生女儿也可以杀，就为了封自己口。

“什么女人？”七七也问道。它的记忆也消失了二十分钟。

“这事你不能管。”莫清砚冷然回道。

她叹了口气，将眼前之人轻轻拥入怀中。

“我终于知道了，原来眼前的一切都是会被随时夺走的。小鸢，你放心。从现在开始，我答应你，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清砚……”顾小鸢轻轻唤了她的名字，“我知道，可是我能保护我自己。”

“女主的黑化值又要下降了，注意。”

莫清砚叹了一口气，怎么又被自己弄降了。

“请你停止再拿男主剧本了。”

也不是莫清砚想拿的啊，刚才她可是被吓得不清，难道不能给她抱一下顾小鸢踏实踏实。

莫清砚已经与顾小鸢分开了拥抱，顾小鸢仍是非常担忧她。

“清砚，如果方才发生了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你也无需告诉我，我自会乖乖听话。”

莫清砚点了点头，她心中仍是有些酸楚。

“嗯，我知道你会听话。”

“我们该去看看徐然了，是我把他弄伤的，若我不去看他……”

“不必去。”莫清砚却阻止了顾小鸢，“他活不过三日了，去看他也是于事无补，这几日你还不如在这里修习魔道，恐怕三日后有一场恶战。”

如今既然莫清砚把男主的剧本拿走了，那三日后就是仙魔大战，顾小鸢在仙界惹了这一番事，仙界众人必然不会放过她。而魔界这边，只怕也不会再帮着顾小鸢了。

若是顾小鸢死了，自己又该怎么办。

“你已经说了很多次了，你什么办法都没有！”

七七都要被莫清砚弄烦了，她怎么就对顾小鸢会死这一事这么执着呢？

“我很怕，我很怕你死了。”莫清砚一边说给顾小鸢和七七听，也是说给自己，“我从来都没有这么害怕这么一件事，可是我这次真的很怕，怕你死在我的面前，可我却救不了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顾小鸢听着莫清砚渐渐没了声音，肩上生了一些不属于她的湿热，耳边那呼吸声慢慢急促了起来，她一瞬间慌了神。

“清砚你怎么哭了？”顾小鸢急忙问道，她死死抱住莫清砚，她生怕她松手了，莫清砚会更加难过。

可莫清砚差点被她勒死。

“小鸢，轻点……”

顾小鸢噢了一声，赶紧松了手。

看到那人向来清冷的面容上挂满了泪痕，发红的眼眶，当真是太令人心疼了。

顾小鸢急忙抬手帮莫清砚擦掉她脸上的眼泪，可那笨拙的动作把莫清砚惹笑了。

“清砚，你不要哭好不好。”顾小鸢的嘴巴快扁成了一块，看着真是很想捏一捏。

莫清砚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哭成这样，顾小鸢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一直以为莫清砚是个没有什么的感情的女强人，不会哭的，可是她哭起来，怎么也这么好看。

好心疼哦。

顾小鸢认真地看着莫清砚，她也有很多话要同莫清砚说，可鼻子怎么也酸酸的。顾小鸢哽咽道:“你刚才说，怕我死了，我也想与你说，我也很怕你死了，所以我们谁也不要死，好不好。”

莫清砚淡淡笑了笑，摸了摸顾小鸢的头顶。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