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离地还有几米，顾小鸢又跌落在那熟悉的怀抱里。只属于莫清砚的香气缠绕着，嗅觉比触觉还灵敏的顾小鸢一瞬间脸红到了脖子根。这女人怎么回事，说抱又抱起来了。

莫清砚抱着她，并没有松手的意思。她不解地问道:“小鸢你怎么从屋里出来了，打算去哪？”

“首先！我不是要逃跑，只是出来逛逛，其次！我只是不小心跌了下来。”

顾小鸢说得极为坚定，她都要相信自己了。

“为师不是这个意思……”莫清砚一瞬间有些无奈，“这里是魔界，若你想和为师回仙界，那为师便带你回去，只是你也知道，你本来就是魔界的小少主，当今魔尊的正统继承人，你和为师回去，必然会遭人唾弃的。”

莫清砚说得真切，顾小鸢一瞬间便感动得想落泪。

“师尊你太好了，我在仙界老是被人欺负，我才不要回去呢。”

说完，顾小鸢满眼直冒星星，盯着那人好看的面容，沉醉得就快流出口水。

“没形象了……”小八扶额汗颜，顾小鸢就是美貌是用脑子换的典型代表人吗？

突然，顾小鸢才注意到，莫清砚依旧是那鲜红色的眸子，并没有恢复成先前的棕色。

“方才尊主传唤我们去魔殿找他，我和你一同前去吧。”莫清砚没理会顾小鸢的花痴，把她放到了地上。径直往前走了。

顾小鸢计策不成，再次勾引莫清砚失败，心里不爽，忍不住哼哼了几声。

小八及时说道:“忘记提醒了，方才在山洞，反派的感化值已经上到了30%，宿主请再接再厉。”

这样吗？顾小鸢疑惑，她做了什么让莫清砚突然被感化了这么多。

“你昏迷时说了一句，你没有让她失望罢，莫清砚抱着你哭了一会。”

哈？顾小鸢当时已经晕了过去，也没想到迷糊中竟会说出一句话。

“……这，她就因为我这句话哭了？”顾小鸢愣住，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许是失望这一事戳到了莫清砚。可是自己向来不都是让她失望的那个人吗？不论是前一个世界，还是如今，自己不都在让她失望吗？明明这么努力，可天赋却太差，哪怕是有了书里的金手指加成，天天这般苦习剑术，依旧长进不大，还得让莫清砚几次三番冒险救她。而平日里，自己明明试图百般讨好莫清砚，可最后都适得其反，只能被她嫌弃。

在山洞自己也是搏一搏，因为她已经下定决心，在她和莫清砚之间，最多只能死一个人，而那个也只能是她自己。她绝对不会让莫清砚死在她眼前。

“为什么你不会让她死，明明你也恨过她的。”小八不能理解，之前莫清砚几次三番伤害了顾小鸢，可为何顾小鸢却从来没想过要报复回去。除了红烧鱼那次。

“我恨她的时候，自然也想让她死，但现在我没有恨她，现在的她死了，我会很伤心，所以我不会让她死。”

很简单的理由。现在的莫清砚，和之前的那个，不一样。平日时的莫清砚似乎与之前的她并无太大差别，但是在秘境里的她，的确与之前有很大区别。所以顾小鸢不会舍得让她死。

“所以你喜欢这个莫清砚么？”小八突然问道。它有些好奇。

喜欢……或许喜欢这个词对于顾小鸢来说，不过是一种奢望罢了。这么多个世界，她也不是第一次喜欢故事里的人，只是顾小鸢分得清楚，这里只是系统世界，不是真实。而莫清砚，永远只是一个系统里的数据。

“如果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也许吧。”

顾小鸢回答，她自嘲的笑了笑，什么时候她变成了这样子的，竟然把她自己真实的感情带进了工作里。她向来把前任科长被贬职的原因牢记于心，在众多流传版本里，原先风光的感化科科长就是因为对一位不存在的人动心，才导致了整个感化科沦为了如今的境地。动心就意味着失去前途，她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前途可以给自己折腾了。可是自从遇到了莫清砚，她似乎渐渐不能控制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控制不了真情实意的想对莫清砚好，可是自己这样子，是真的感情，还是因为这份工作使得自己变了。

“你很少这样子。”小八也忍不住叹了口气。顾小鸢看起来没心没肺，其实那只是她的表面，她的内心向来藏得很好，至少之前，她很少有这样真情流露的时刻。

“不说这么多了，或许我从一开始就不适合这份工作。”顾小鸢摇了摇头，恢复成了那个嬉皮笑脸的傻姑娘，她笑了笑，重新打理了情绪，“我们快到魔殿了。”

小八还想安慰她，却见顾小鸢已经一蹦一跳的到了莫清砚身旁。

四周鸟语花香，阳光正好。那向来开朗的女孩笑得灿烂，挨近了那本不食人间烟火的寒冰女子，已让她渐渐消融于此。

一路上莫清砚觉得顾小鸢非常的古怪，向来黏她黏得很紧的牛皮糖今日却离她十分远。顾小鸢一直闷不吭声的走在后面，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过顾小鸢已经蹦跳着到了自己身旁，还笑盈盈的，莫清砚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嘴角也不自觉微微上扬，莫清砚淡淡笑着，问道:“你想到什么了？这么开心？”

顾小鸢答道:“自然是因为师尊太好看了。”这话一说出口，又惹得莫清砚这脸皮薄的不禁转头，不想看她。不过顾小鸢仍是继续嬉笑道:“先前师尊在秘境里，让我唤你名字，现下我还能叫你清砚么？”说着，顾小鸢还特意加重了清砚二字。

莫清砚一时语塞，让顾小鸢直呼自己名字也是为了掩人耳目，虽说她也有一丝私心，可当自己的名字从顾小鸢嘴里说出时，仍是觉得很奇怪。

具体哪里奇怪还是说不上。

“当着外人的面，还是不要没大没小的。”

看到莫清砚别扭的样子，顾小鸢只想偷笑。她故作了解道:“哦，那意思是没有外人的话，还是唤你清砚咯？”

莫清砚憋了一刻才应道:“你开心便好。”

“那清砚，你为何要带我回魔界？你可是仙界的人物，擅自来魔界，你也不怕他人口舌么？”

顾小鸢叫得那可叫一个顺口，不过她还是想起了自己的疑惑。

先前顾小鸢也不是没有直呼她清砚，现下莫清砚似乎也习惯了顾小鸢这般称呼她，她只是淡淡说道:“他人口舌，我向来不在意，只是你本就不属于仙界，我只是带你回家罢了。”

“我连我自己身世也不甚清楚，你又为何晓得？”

莫清砚一愣，却把话岔了去。

“我们到魔殿，这其中因果一会你便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