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自己的那个世界。
如果能回到那个世界,她会找出她的软肋,亲手埋掉。
她确实很喜欢在别人世界里,这个没有软肋的自己。
这个与谁都没有关系,可以任意妄为,做真实的自己。
流冰海看着这黑漆漆的天,出了半天的神,回头一看,这傻男人还在等着自己回答。
她大概知道自己的征婚广告是被谁删的了。
他不会以为她会像电视剧里那样,对他说:我的软肋是你吧。
恶心……
她没回答他,收着刀,转身往屋里走。
外面太冷,她要继续睡觉了。
韩冲一把拉住她,恨恨的叫了一声:“刘一萌!”
男人,到底还是比女人力气大。
虽然她会捅□□,但是要比力气,在男人急了的时候,多少还是有些优势。
流冰海被拽的一个踉跄,扭头看着他。
韩冲气喘吁吁的呼着粗气,宽阔的肩膀,与这广阔的天地极为统一。
流冰海看着他,淡淡的说,“咱俩不合适。”
手中的力气一松,他失了神,她进了门。
那句话,憋了一晚上之后,终究还是闷回了肚子里。
……
流冰海家里面积不大,80平米的平房。
但比之前的小一居环境好些,至少干净自在。
她喜欢住平房,平房能接纳天地的一切灵气,安稳,落地,踏实。
她就是这样一个喜欢岁月静好的小老太太。
喜欢卖瓜、吃瓜、种菜……
所以,韩冲不适合她。
他应该找一个喜欢跑车和包包的女人,明媚风情的,能托的住他这满贯家财。
但她不行,她只是喜欢做个小商贩而已。
她也不是没怀疑过他对她的用心,但是上辈子的冤家,这辈子怎么可能成为情人?
别搞笑了。
夜里,想着原主上辈子的恩恩怨怨,起来再躺下,怎么也睡不着。
流冰海打开卫生间的灯。
虽然是平房,还是接了独立厕所。
灯光挺亮,白晃晃的,打在她散着头发、面色有些寡淡的面容上。
瞧着现在的脸,从大方变成小方,流冰海微微笑了笑。
这一笑,露出一排整洁的牙齿。
以前没注意,原来原主的牙齿很好看。
白白的,亮亮的,整整一排,像小天使一样。
一颗门牙还有点歪歪的外翘,笑起来透着一股俏皮的小算计,但以前的脸太大了,遮住了这份气质。
一张大脸一颗歪牙,怎么看都觉得难缠。
“你会喜欢韩冲吗?”她问这具身体。
她记得,韩冲以前是原主的偶像,也许原主心里曾经也是仰慕他的。
可是后来因为蒋小落,她和韩冲做了一辈子仇敌,现在还是不要勉强掺和在一起了。
关灯睡觉,梦里是一片柿子树。
树林特别大,柿子红红的,一个中年女人举着柿子,一直向她奔跑,说小海,来吃啊,来吃啊。
她蹭的一下惊醒。
梦里是她母亲,幻想中的母亲。
她喜欢吃柿子,从小就是。
都说柿子伤胃,不能吃多,但她从来都不管,有了柿子,便一个一个的往肚子里塞。
她梦到了母亲……
幻想中的,从未见过面的母亲……
这代表什么呢……
流冰海出汗了,额头的汗液瞬间涌出了一层,擦干,又是一层,大冬天,如果在院里,很容易结成冰渣渣。
刚刚韩冲问她,有没有软肋。
流冰海苦笑一声。
谁会没有软肋呢,不过是借着别人的躯体,才会活的这样肆意嚣张。
记得系统说,任务做的好,会让她重新回到自己的世界,结束自己的丧。
但她忽然不是很想回去了。
那个世界有什么好呢,还是继续留在别人的世界里,做一个快活任性的小祖宗吧。
这种毫无软肋的日子,真是比过去惬意的多。
想着想着,她又睡着了,这次一直无梦,睡的很香。
醒来后,继续上班,卖菜,日复一日。
韩冲很长时间都没有再鬼鬼祟祟的盯梢,她松了口气,同时心里又有些隐隐的失望。
大概是替原主失望……她这样想。
转眼开了春。
尤尤还在她身边帮忙。
有一天,尤尤问她:萌姐,你的征婚没消息了?”
流冰海说:“嫁不出去,算了。”
尤尤说:“怎么可能!嫁不出去,还有我呢。”
流冰海看着他认真纯净的眼睛,忍不住笑了。
“你太纯洁,不够猥琐。”
尤尤……
他很好奇,如何才能变猥琐。
变猥琐,才能配的上姐姐。
他开始上网钻研“猥琐”大法,拼命学习,手段层出不穷。
这把韩冲气坏了。
有一天,他突然从街上窜了出来,抓着流冰海的手说:“宁可让那个小白脸猥琐,也不跟我。”
眼睛红红的,像是几天都没睡好的样子。
他又开始跟踪她了。
他也不愿意,可就是忍不住想要跟踪她。
为什么,为什么他刚开始去喜欢一个人,碰上的就是这个浪荡的死女人。
“我告诉你,我也有软肋!”韩冲红着眼睛,喉咙忽然有些发涩,“我的软肋就是,所以放浪的女人,都该去死!”
可为什么,你不去死。
还要留在我身边折磨我!
流冰海想要甩开他的手。
这个神经病,又在发疯。
谁会要一个疯子靠近自己?
“你别发疯了。”流冰海说。
韩冲还在捏着她不放,把她的手指捏的生疼。
“我喜欢你。”顿了顿,韩冲终于说出口。
眼睛红的要吃人,手上也没减丝毫力气。
流冰海定定的看着他。
喜欢她?
不是骂她浪荡吗?
删帖、恶搞、咆哮、谩骂、口出狂言……
“你就是这样对待喜欢的女人的?”她冷冰冰的问。
如果是这样,那还真是八辈子都不要被你喜欢才好。
刚想挣脱,他却一下又冲过来,忽然将她抱在怀里。
“对不起。”他喃喃的说。
他竟然哭了。
两行青涩的眼泪顺着眼角淌着,在这夜晚,显得有些楚楚动人。
“不要让她毁掉我,不要……”他抱紧流冰海,无力的说。
一行清泪又顺着脸颊滚了下来,堂堂一个大男人,在流冰海面前,突然变的软弱无力。
“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