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他们已经退了亲,闺蜜也好亲姐妹也好,谁和莫东东好都跟她没有关系。
她会疏离傅雅雅,只是来自对原主的怜惜与尊重,并没什么恶意。
不过没有恶意却也不必做朋友,以后各走各路,相忘于江湖就好。
但她今天慌慌张张跑来,还一直提起莫东东,就叫她有点心烦了。
她想结束这些莫须有的羁绊,以后再跟他没半点瓜葛。
于是她直接把话挑明了说,希望傅雅雅若心里有他,就去追,不必来烦自己。
傅雅雅听她这么说,心跳快的像兔子似的,都不敢看她。
流冰海继续说,“雅雅,我跟他没关系了,他难不难过我也不关心,你既然关心,就大大方方的去关心,不必跑到我这里故意试探。”
傅雅雅动了动唇,“我没......”
流冰海道:“你今天过来,不也是想探探我心里还有他没?”
傅雅雅不说话了,捏着袖子角没再做声。
瞧着那张大白兔脸,是个男人都忍不住自己的雄性荷尔蒙,流冰海扫了一眼傅雅雅。
“没有了,早就没有了,你喜欢就大大方方喜欢,光明正大,不必在意我。”
傅雅雅心里轰的一下,眼睛都跟着亮起来,“真的?你一点都不喜欢东东了?”
流冰海顿觉这话可笑,“别说是一点儿,一分一厘都没有,要有,我把乌龟炖汤喝。”
傅雅雅站在原地半天没动。
咬了咬唇,好半天又低声道,“可他现在放不下你......你......你得想个办法。”
流冰海真对傅雅雅无奈了,难不成要她把男人给你捆到身边去不成?
这可不在她义务范围之内。
“我能有什么办法。”她撇了傅雅雅一眼,起身把乌龟放到了桌上,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没给傅雅雅倒,这是有了送客的打算。
傅雅雅看出来了,可还是红着脸央求她道:“小琴,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也不想他一直惦记着你,烦着你,是不是?”
流冰海蹙蹙眉。
这话傅雅雅倒是说对了。
她要走了,本来心情还算开阔,最大的烦恼就是莫东东最近几次三番的来家里找她,也不说话,就在门口定定的望着她看。
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有时候来回走来走去,有时候又假装路过,路过了就歪头痴痴的看,像块大木头。
“所以呢?”流冰海端着水杯,淡淡问,“你想怎么样?”
傅雅雅咬咬唇。
“如今我怎么劝都没用,有些话还得你来说.......”
“小琴,也不用说太多,就让他转转眼光,多看看身边的朋友,珍惜眼前人......”
“小琴,你的话,管用......”
流冰海没做声,咣当一下把杯盏放到桌上。
“小琴。”傅雅雅又心急的唤了一声。
她抬头看看这个动情大美人儿,垂下了眉。
本来实在不想多管闲事,退亲就是退亲,他是死是活她都不想再掺合半分,但是看着傅雅雅这墨迹样,她把乌龟抓在手心里,抚了抚它的外壳。
过了好一会儿,淡淡应了句:“行吧。”
把旧情人送新女人床上去?这事儿她还真是第一次干。
……
眼看着冬天就要过去了,开春在即,气温回升,给生命带来了无限希望。
也该到了离别的时候。
一日,流冰海拿出好几个大筐,和老太太告别。
那是她最近几个月四处挖掘,摘到的野菜。
有山上的,有地里的,有河旁的,她都给那个“很厉害”的锅盖头看过了,确定无毒,于是一股脑都给老太太留下了。
老太太把她养大不容易,再怎的也没饿死了她。
“奶奶,这些野菜您收好了,留着够吃几个月的。”
老太太看着这一筐筐的野菜,问流冰海:“这都是你最近采来的?”
“是。”流冰海淡淡答,“您先留着,等我出去挣到什么好东西,再托人给您带来。”
老太太听了这话心里不是滋味,自己从前确是没怎么疼过这娃。
以前也当她是拖油瓶,自己这穷乡僻壤的还得供养这姐弟俩,确实不易,但她如今要走了,她反倒心里不对付起来。
于是,一张老脸布上几分别样情绪,这些日子她也都劝过流冰海,外面的世界天光皇帝远,她能做啥,不如在这里找个老实人嫁了,趁着莫东东对她还有情,赶紧嫁过去,别错过这个机会。
她却执拗的很,木着脸不肯答应。
老太太无奈,好话坏话全说尽了,可你这要走,到底能干啥,外面风吹雨打你可晓得,爹娘又管不了你,你到底能出去干啥啊。
她只留下一句话:不管干啥,都是重新开始,不必再听些有的没的,路都是自己走的,是死是活赖不到旁人,您就让我走吧,莫劝了。
老太太还是不放心:若你出事,你娘来找我要人,我咋说?
流冰海笑笑:“您就说我成年了,管不了我,她自己都不养我,有啥资格来找您质问?这些话不也是这些年都盘绕在您心里的吗,若她来问,您也定能对付,您怎么说她,我都理解,让我走就是。”
老太太便不再言语了。
眼下,看着她一筐一筐的往家里留东西,就像不再回来了似的,老太太眉头一紧,问道:
“那你真的要走?还回来不?准备走多久?”
她一股脑问这么多问题,流冰海还真没法回答,只能笑着说,“等我挣够了馍馍,让您和小木小叔吃个够。”
老太太听完心更酸了,又嘱咐道,“自己出去要当心,外面野狼多的很。”
流冰海觉得这词倒是有趣,随口道,“什么野狼啊,我不就是最大的野狼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老太太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子,表情慢慢淡下来。
时间一下静止了,老太太觉得喉咙里仿佛卡了什么似的,上不来下不去。
自己从前对孙女是刻薄了些,可那也是因为穷,没法子,现在孙女要走了,她觉得有些话着实应该说说清楚。
不能叫这娃带着委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