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千里没想到景亦是这样想的,可以他现在的身份不得不先提出质疑,“为什么?他这种人难道就这么轻易放过?”
景亦一点也不奇怪他的反应,他将胳膊搭在桌上,往椅子上靠了靠,眼睛随意地望向窗户,“大哥有大哥的考量,望云兄弟能理解。”
“行,能理解,可大哥总该让我知道原因吧,我既然来不定山加入你们,就是相信你们,相信十二峰各位大哥的能力和作为,但我不想处处被人防着,拿我当外人而不是队友,希望…大哥也能理解。”
景亦闻言表情淡淡,看不出情绪也没有说话。
片刻后,路千里假装略显失望道:“当然,如果大哥一直以来都拿我当外人,那便是我唐突了。”
说完,他起身便要离开,反正此刻目的已经达到了,知道宣不会有危险就够了,其他的暂时问不出来也不急。
就在不久前还拿枪试探,现在怎么可能不拿他当外人,路千里当下要防的是景亦别突然想不开,要对他下杀手,虽然路千里已经差不多了解了他的为人,知道他大概率不会这么做。
“等等。”
路千里顿住脚步。
“怎么一天心浮气躁的,坐下!”景亦语气完全像看待一个不省心的后辈一样,虽然他们之间也就相差了十岁左右。
路千里转头看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回去。
“你不是想知道原因吗?”
两人对视一眼。
“看见老子身上这伤疤没有?”
景亦这一说,路千里映着烛光才注意到他身上竟伤疤遍布,大致有几十处。
如果他一直待在不定山,即使时有受伤,也不会有这么多,而且不光有刀剑伤,还有枪伤。
景亦见路千里若有所思的样子,笑道:“云兄弟没见过,惊讶了?”
路千里抬眸,惊讶倒说不上,不过好像已经猜到了什么。
他沉默不语,只听见景亦继续道:“这是打仗受的伤,而当时我们一行人跟着的将军叫路承,也就是路千里他爹。”
路千里心底猛地一抖,脸色微变,思绪有一瞬间的空白。
他看向景亦的眼神从不解质疑到不可置信,但景亦没注意到他的变化,眼睛瞅着别处自顾自说着。
“我十几岁就跟着路将军了,跟着他南征北战,我这几个兄弟也一样,他对我们有知遇之恩,光打仗的时候路将军替我挡下的伤就不下十处,我们哥几个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领头,问他他总说我们年纪小,照顾照顾很正常,不过我们知道那是因为他是个顶好的人。”
说着说着景亦笑了两声,“当时听说路将军有个儿子叫路千里,我们哥几个还想着有空教教他本领来着,可惜…”
可惜他爹没等到那个时候。路千里在内心把话接下去。
景亦眼里尽是惋惜与伤感,不过一会,他调整了下情绪,“所以我打算放他一马,也算报了路将军的恩了,但如果他日后还继续这样行事,老子也定不会放过他。”
“那你今天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
“已经不是一路人了,让他知道了又有什么意义。”
“或许就是因为他不知道呢?”
景亦微微一怔,扭头看他,总感觉哪里不一样了,仔细一看又看不出来。
他淡笑道:“算了算了,这又何尝不是对他的一种保护,毕竟路将军也是这样想的。”
保护?这又怎么能算保护。
“但大哥保证,如果他再干混账事,大哥一定给兄弟你一个交代。”
“不必了大哥。”路千里毫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杯水,“真到那个时候就算不是为了我,也会有人收拾他的。”
景亦听这话大笑两声,“还是云兄弟想的开,他要是有你这想法和觉悟,咱也不用这么费劲了。”
“大哥是说玄羽令?”
路千里提出了自己最后的疑问。
“没错,如果他没有,老子都要怀疑是不是真有这东西了。”景亦无奈摇摇头,“之前老二一直都不信,还老劝我们来着,难不成还真让他说中了。”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大哥连它存不存在都不确定,为什么还要这么费力去找?”
景亦叹了口气,“反正我是没见过,不过据说这东西挺厉害的,可以号令某个大型军队,但军队在哪不知道,什么阵仗什么形式也都不清楚,唯一可能知道的就是路千里,毕竟是路将军留下来的。”
路千里眉头微皱,“万一他也不知道呢?”
“那就没招了,这事只能咱们自己干了。”
路千里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过你可别有什么别的心思,这东西危险着呢,指不定多少人想要,如果他给了咱们,咱们也需要承担一定的压力,在这你几个大哥还能护着你,别想着自己拿,听见没?”
“知道了大哥。”路千里爽快应下。
景亦满意地点点头,“就算没有玄羽令大哥也能带你干出一番事业,根本不需要自己冒险。”
“我知道。”
“行了,知道就走吧,解释的也差不多了,刚都要睡觉了,非得让老子说这么多,这下心里好受了吧。”景亦站起身抻了个懒腰。
路千里眼里先是闪过几分诧异随即笑道:“那不打扰大哥休息。”
“走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