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的王痦子见此场面急忙调头就跑,陈鲤余光瞥见后,暂时松了口气。好在王痦子平日就蠢笨,这种法子对他还是有用的。
宴青怀派人装模作样地去挨家挨户找人,到了晚上才消停。
陈鲤站在院中,转头看了眼站成一排的士兵,随后冲宴青怀说道:“这么多人站在这里他不敢来的,世子爷还是把人撤了吧。”
宴青怀抱手看着她,“你不怕?”
陈鲤搓了搓手臂,“世子爷记得来救我就行了。”
说完,她快跑几步进了屋,又快速将蜡烛吹灭,仰躺在床上。
屋外的人影步履轻盈地往屋后跑去,不多时外面便没了动静。
陈鲤紧张地深吸了一口气,随后闭上眼睛装睡。
等待的过程总是折磨人的,陈鲤小声问道:“白兔,今晚我会死吗?”
白特并不搭理她。
陈鲤叹了口气,不知又躺了多久,躺到腰酸背痛都还没动静。
她正准备翻个身,脑中响起了白特的声音。
“躲开。”
她来不及反应,一睁眼一把刀便快速横在了她面前,眼看着就要扎到脖子上了。
来的是王痦子,他红着眼喊道:“把纸条交出来。”
这时一个人突然出现,将她拉了过去。
她毫无防备地落入一人的怀中,随后跟着宴青怀来的士兵们一拥而上将王痦子按在地上。
声音从头顶传来:“你胆子真大,还敢半夜进屋杀人?”
陈鲤抬头看去,是宴青怀抱着她。
她还来不及客套几句,宴青怀松开抱着她的手,走到王痦子面前,低头看了王痦子一眼,随后冲按着王痦子的士兵使了个眼色,王痦子便被带了出去。
见宴青怀也要走,陈鲤急忙说道:“世子爷可是信我了?”
宴青怀没转身,“准备一下,天亮去京都。”
听到他这句话,陈鲤才松了口气。
还好,第一步是好的,只要能进京都参与查案,那么她第一个悬案就能破案了,接着就只剩五个悬案了。
天刚亮,屋外准时响起马蹄声。
陈鲤提着包袱出门一看,屋外整齐划一地停着高头骏马,高头骏马上都坐了一个人,没有她的位置。
她刚想询问座位怎么安排,宴青怀冲她伸出了手,“上来。”
破案是大事,陈鲤也不扭捏,拽着他的手便坐到了马上,于是他二人同骑一马,冲着太阳的方向,往京都赶去。
快到京都时,宴青怀将她撵了下去,让她坐在运尸体的车头。
陈鲤胆战心惊地坐了上去,随后恶狠狠地盯着宴青怀的后脑勺,心想宴青怀果然如原著那般,痴迷洛怡到了癫狂的境界,要不然怎么会为了避□□言蜚语,丧心病狂地让她坐运尸体的车?
进京都前她只是觉得身后有一具尸体很害怕,进京都后,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有探究的,有疑惑的,也有看热闹的,这才是真正的炼狱。
至此,她更讨厌宴青怀一分。
好不容易挨到进宫,宴青怀没有直接把她带到大殿上,而是让人将她带到了一个偏殿休息。
而同她一块待在偏殿的,还有那具尸体。
好在现在不是最热的时候,要不然尸体臭得不成样,没等她进殿她便已经被熏死了。
其实时间并没有过很久,一个宦官模样的人便匆匆来了。
他看了眼躺在陈鲤旁边的尸首,抬手捂了捂鼻子,冲身后跟着的士兵招了招手,待士兵将尸首抬走了,一行人又匆匆离去了。
又等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大殿上传来了呜呜咽咽的哭声,随后方才来将尸体带走的宦官又来了,这次是把她带到殿上。
大殿之内站了许多大臣,大殿之上的便是皇帝了,而大殿之中躺了一具尸体,尸体旁边站着一个人,又跪着一个人。
站着的是宴青怀,跪着的是一个宫女打扮的人。
陈鲤放轻了步子,甚至不敢发出一点声音。貌似呼吸都会惊扰周围的人。
她正头昏脑胀,不知该如何站位,要说些什么时,宴青怀转过头来看向了她。
他面色一如往常般柔和,眸子也一如往常般冷漠。他说:“过来。”
陈鲤也顾不得思考许多,朝着宴青怀便走了过去,随后站定在他身边。
皇帝开口说话了:“青怀,你这证人要证明什么?”
宴青怀道:“陛下,方才仵作已得出结论,玉妃娘娘是被捂死了最后才被抛尸,并且根据发现玉妃娘娘尸首从河中漂到海里的位置远近判断,玉妃娘娘已死了月余,也就是说,玉妃娘娘是出去礼佛的时候便已经死了,那么礼佛结束回宫的又是谁?”
皇帝有些不耐烦,“不是说是这个宫女杀了玉妃,并且伪装玉妃已经回宫的假象,好以此来隐瞒玉妃死亡真相吗?”
宴青怀恭敬一揖,“这位姑娘就是找到玉妃娘娘尸首的人,陛下可以先听听她是如何找到的尸首。”
陈鲤颇为惊讶,进宫前他并没有询问她这些细节,现在怎么敢轻易让她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