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说话,嘴巴一张一合地比嘴硬,我努力辨别他在说什么。
我迟疑地复述念叨: “偷懒……我、看到?”
“你也在偷懒,小心我举报你。”
我翻了个白眼,将烟灰抖动下去,手腕露出前不久收到的礼物,他眼睛一亮,举着手腕,竟然喊了出来:“怒那,你竟然戴了。”
“戴了什么?”背后隐隐传来别人说话的声音。
孙英宰赶忙收起脑袋,七嘴八舌地对另一个人解释,我也跟着躲了起来,直到窗口边没动静,才放心地站出来,接着抽烟。
但是仅仅安静了几秒,有人推开我身后的门,热气腾腾地出现在范围不大的空地里。
孙英宰找了个地方靠着,笑着解释道:“我找借口下来休息一下,那几个姐喝酒太厉害。”
我嗅了嗅只闻到烟味,于是靠近他,距离几十厘米处嗅到隐藏在烟味下的酒气,确实很大,怪不得他脸色绯红,看着格外兴奋。
在他第三次朝我傻笑时,我忍不住说: “你脑子喝出问题了吗?有什么高兴的事,说出来听听。”
“阿尼,我只是看到怒那就开心。”
孙英宰含糊地说完,低头摸了摸自己的后颈,“好几天没看你了。”
“哦……”
我淡定地抽烟,忍不住哼笑,“有女朋友的人干嘛想别的女人啊,难不成英宰是个喜欢出轨的人吗?”
说出这句话时,我半是开玩笑半是真心,颇有种在劝解自己的意味,总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最后会什么也得不到的,所以OO啊,收心吧,早点确定最喜欢哪个可以吗?
面前人愣住了,他迷茫地眨眼,像只突然被踹的小狗,闷上一层灰,被信任的人类丢在大马路上的、湿漉漉的眼神。
或许是觉得自己幻听了,他摇了摇头,又笑了下,“谈恋爱……怎么知道的?”
“不是很明显吗?你的ins页面。”
我老神在在地说:“有恋爱的氛围啊。”
“原来在关注我啊。”他语出惊人。
我眼角抽了抽,能说吗,我下意识视·奸所有人,警惕性屏蔽可能过得比我好的。
这幅酒喝多了的样子真的蛮蠢的,我糊弄地点头:“内内内,我一直在关注英宰哦,大明星呢,英宰可是大明星,随时都在关注你的动向哦,继续发生活日常吧。”
男公关啊男公关。我在心里思考,这种职业有未来吗?像社保都需要自己交的吧,而且脑子还不太好使……
于是我的脑子里多出了一个问题:男公关老了以后怎么办啊?
孙英宰安静如鸡,而我则持续思考人生,两个人站在空地里谁也不搭理谁,可能刚才说的话太附和了,他察觉出我其实是在敷衍。
“……”
半晌后,孙英宰慢悠悠地说:“大家都更喜欢成熟的男性吧,像贤在哥那样。”
我:?
我:“也不是吧,我挺喜欢你的啊,我特别讨厌李贤在,他性·骚扰你没看到吗?今天下午是他故意把我留在办公室,当时你看我在他身上那都是误会,你懂吗?当时的情况——”
“嗯。”孙英宰老实地点头,忽然大叫一声:“啊西,那哥怎么这样啊,完全是混账行为。”
“对对对。”我赶紧应声,“他不是好东西啊,英宰还是当自己吧,别成为那种人。”
“那……我谈恋爱的事,怒那觉得怎么样?”孙英宰眼巴巴地看向我。
你谈恋爱跟我有什么事?
我收回差点脱口而出的话,转而委婉地表示:“你想做什么都行啊,只要不被客户知道,诶,客户是不是很在乎这个?”
“其实她们无所谓啦。”
孙英宰说:“如果想要包人的话才会在乎,但是没有人想包我,倒是有很多人想包贤在哥呢。”
包。
这个词认真的吗?
我想了想,又觉得蛮正常的,富婆想怎么花钱是她们的事,包·养几个男公关不在话下,但还是忍不住感到别扭。
李柱延呢?有人想包他吗?
如果有人包了他,那算不算把我也包了?
我陷入哲学思考中,忽略掉身边喋喋不休开始讲八卦的孙英宰,只听到李贤在的名字东一句西一句地冒出来。
等我的烟抽完,他也终于停下嘴,不情不愿地回到酒吧里,在离开前,他看向我,有些迟疑地问:“下次能找怒那聊天吗?”
“能啊,我们可是亲故呢。”
我向他挥手,十分友善:“恋爱问题也可以找我倾诉哦。”
孙英宰闭上嘴,安安静静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