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临星冷漠地说:“别套近乎。”
慕容廷被拂了面子,面色阴沉道:“你这是要替他说话?这种薄情寡义的白眼狼,当心他回过身咬你一口。”
祝临星:“……”
这大叔别是有表演型人格吧。
“论薄情寡义谁比得上您啊?当初他们母子俩困在西郊的时候你又在哪里,那年朝朝落水该不会也是你指使的吧,这跟杀人未遂有什么区别,狠心把才几岁的小孩子送去国外,只想着眼不见为净?少装出一副替别人着想的样子了,对别人将近二十年的亏欠,还要人感恩戴德,您的脸未免也太大了些。”
慕容廷惊疑不定,没想到自己干过的腌臜事,居然就被人这么直白地说了出来。
毕竟家丑不可外扬,那些消息都捂的严实,一个不相干的祝家小辈,怎么会知道得这么多?
“你、你?!”
他也是一把年纪了,居然叫一个牙尖嘴利的年轻人说得哑口无言。
“你什么你?慕容叔叔,我要是你,应该学着夹起尾巴做人,而不是跑来这种地方丢人现眼。”
祝临星正在气头上,不留情面地呛声道:“当初做那些事的时候,就没想过报应么,现在自食恶果了吧,怎么,输不起?”
不过是个在妻子孕期出轨,私德有亏的人,有能力但也没有到多么不可取代的水平,要不是会投胎,也坐不到慕容家这个位置上,说到底还是德不配位。
讽刺的是,他会认为这是他教育的失败,也不承认是自己做人的失败。
慕容廷聪明一世,玩弄人心,结果引火烧身,守不住慕容氏的权势也就罢了,这下连晚节也守不住了。
“他不是没人爱,少拿你的那一套话术来打压别人。”祝临星一口气说完,最后补充道:“还有就是,他不叫‘慕容朝’,宁愿姓沈都不想承认你,可见你这个父亲做得有多失败。”
祝临星嘴上一顿输出,心里还惦记着沈奕行,没忘记回头确认他的状态。
结果这个人压根没在意自己生物学父亲说了什么诛心的话,只是直勾勾地看过来,眼神滚烫又直白,脸颊浮现两片诡异的薄红。
祝临星被烫了一下:“……”
能不能不要在这种时候随便发情啊!
他局促地挠了挠后颈,又去牵他的手,干巴巴地问:“你干什么?”
沈奕行说:“在看你。”
被晾在一边的慕容廷脸都绿了,目光放到他们牵着的手上面,“你们两个究竟什么关系,这这这、成何体统,我不会同意。”
不仅缺德,还很封建。
不过祝临星讲话也很难听:“谁管你同不同意?当年你脚踏两只船的时候,经过你爹妈同意了吗?”
好歹曾经身居高位,慕容廷也是要面子的,三番五次被人揭老底,脸色难看至极,“你这——”
“爸,你少说两句。”
这时在旁边一直保持沉默的慕容夜开口了,看完这场闹剧,他有些疲惫地垂下了眼睛。
虽然他也瞧不上那个异母的便宜弟弟,但眼前这种场面他也看不下去了,心目中父亲伟岸的形象塌陷下去,再也无法挽回了。
“小夜,我平日里最器重你,现在就连你也要背叛我?”
“……”
慕容夜听得心情复杂。
要是真的看重他,就不会在外面有私生子,还在他成年有能力之后,把人带回来和他竞争。
原来他们家这么多年的温馨都是逢场作戏,对方作为父亲的各种行为,从始至终都没有考虑过他和妈妈的感受,就连风度和涵养都是伪装出来的,实则是个自私自利的伪君子。
所以他沉默了。
得不到反馈的慕容廷怒极了,口不择言道:“没用的东西,慕容家白费了这么多资源供给你,你却比不上一个沈家来的杂种,看来我是指望不上你了。”
慕容夜从小一直以自己这位父亲为榜样,想要得到对方的认可,现在突然面对来自父亲的指责,英俊的脸上霎时白了几分,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不是这样的,你很好,这不是你的问题。叔叔只是在说气话,你别往心里去了。”
苏浅夏觉察到另一半的情绪不对,柔声安慰着,在对方紧绷的手臂上轻轻拍了拍。
“……嗯。”慕容夜看着心爱的女孩,心里泛起一丝甜蜜的慰藉,释然地说:“既然爸指望不上我,那我们走吧。”
慕容廷擅长玩弄别人的感情,没料到两个儿子居然都是恋爱脑。
他也没想到只不过讲了两句重话,自己的好大儿居然真的不管他了,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拉不下脸来。
反观他另一个小儿子,即使经受过无数次更刻薄的诘难,也总是一副抽离置身事外的模样,好像被指责的人不是他。
就连面对他时的表情和语气都没什么变化,没有恭敬,也没有怨怼,宛如预先编写好的程序,突兀道:“父亲,您生病了。”
慕容廷眼看没人站在他这边,怒火习惯性地都往对方身上撒:“胡说什么?我看你才是有病的那个,和你母亲一样的疯子,你才应该接受治疗!”
“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