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行怔怔地看他。
“丢下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也很后悔,好像还是第二次了,做出这种事情的我确实很过分。所以经常在想,既然你已经是大人了,应该可以照顾好自己吧,以此来降低负罪感,是不是有点自欺欺人?不过有时候也会担心,你一个人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孤单?”
祝临星语气轻松,只字不提自己一个人在国外也不好受,那孤身一人的上千个日夜也同样的漫长难捱,而是不紧不慢地为他养的这只敏感的小猫顺着毛。
他分享着自己过往的任务,没有被系统阻止,他就继续说:“但是呢,我以前身体不好,和系统交易的是健康,你知道的,得了好处总要付出代价。我想健健康康地活下去,也想和你有个好的结果,当年擅自做了决定,忽视了你的感受,怪我。”
祝临星引导对方坐到沙发上,自己则很不见外地跨坐在了他的腿上,捧着他的脸,坦诚道:“所以我现在努力来到你身边了,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你,不是要哄你,也不是因为任务,我真心的。”
“为了我?”
祝临星个高腿长,清醒的时候不太习惯窝在别人的怀里,但还是忍着别扭,笑道:“当然了,有一个这么好的男朋友,他还在等着我,我没道理不回来啊。而且我也没说不喜欢,你怎么会这么想。”
“……喜欢?”
往常十分聪明的男朋友此刻像是不会思考了,像个出了故障的复读机。
“嗯,喜欢。”祝临星这个人,逗人玩的时候总是没个正形,流里流气的像个流氓,可真要正经起来的时候,又有些难为情,伏在他耳边低声说:“我都让你干成这样了,腰现在还疼呢,你也差不多一点啊沈奕行。”
被点名的人眨了眨眼睛,体温开始上升,像是生病了,气息也沉了许多。
他仰脸看着祝临星,眼里有不加掩饰的沉迷。
祝临星被那样的眼神烫了下,轻咳一声说:“任务我还是会做,我答应过系统。你和慕容夜合不来的话,不用勉强自己,我再想想别的办法。”
而且他其实有些担心,和男主作对就相当于和规则作对,由此引发的世界线崩塌,带来的后果谁也不知道。
还是早点完成剧情线,送走系统这尊大佛,免得夜长梦多。
一直不肯配合系统工作的反派,这会儿却很是自觉,一只手搭在祝临星的腰间,规规矩矩地没动作,并不像是什么下流的暗示。只是很有分寸地在和他谈条件,“这样,与其为这种事情费神,哥哥不如试着求我?”
祝临星却直觉事情没这么简单,一双长腿被迫屈着,如坐针毡地挪了挪屁股,又不敢动了,为难道:“这样不好吧?”
“别想着去找别的男人。”
“嗯?”
“可是我没什么可以给你的,要钱吗弟弟?”祝临星揣着明白装糊涂,他已经欠了不少,再往上加他人就没了,故作遗憾地说:“但是你现在也不缺钱吧,那我真的没什么可以给你的了。”
“没关系,可以慢慢还,什么都好。”沈奕行无声地笑了笑,他其实有许多条件可以提,最后只说了最无关紧要的一句,“别再丢下我一个人。”
既然那是祝临星的任务,那么他会听话。
祝临星不知道大反派的心路历程,也不知道对方在自己的一番花言巧语中完成了一段自我攻略。
他只知道按照这个气氛下去,等会儿绝对讨不着好,于是找准机会,敏捷地往下跳,脚一落地就往门外走。
临走之前还背着身潇洒地挥了挥手,“我饿了,下楼吃早餐。”
跑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折回来,“一起吗?”
“……”
都说小别胜新婚,他们刚结束了一场漫长的分别,就像久别重逢的小夫妻,每天都要腻歪在一起。
这种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祝临星其实挺满意的。
老婆聪明又能干,这会儿在书房忙工作。
小孩猫今年三岁,净重九点二五千克,一身油光水滑的皮毛,在这样的冬天,是个合适的暖手宝。
祝临星蹲在地上,举着个猫罐头瞧它,“还咪咪,我看你是猪咪。”
两句话就把猫逗得要跳起来咬他。
体型巨大的一只猫,站起来抻直了,几乎快赶上蹲着的祝临星了。
“别盯着罐头可怜兮兮的,看我也没用,谁管你呢,都是因为你爸太宠着你了。咪咪,小猪,再胖就抱不动你了。”
眼看冷酷的人类不为所动,猫咪改变了战术,脑袋顶着他的膝盖,娇滴滴地咪呜叫,试图唤醒沉睡的父爱。
一改第一次见面时的高冷,顶着张威武帅气的猫脸,天天撒娇。
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好吧。”祝临星被蹭得心软,十分没有底线地给它开罐头,还要嘴硬道:“最后一个,别耍赖,也不许再撒娇。”
说完又伸手去摸它毛绒绒的大尾巴。
祝临星沉浸式撸猫,就连身后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人也不知道。
一人一猫谁也没注意到,来人脚步很轻,过来没开口说话,抬脚就把猫罐头拨到了门外。
咪咪这会儿眼里只剩下罐头了,脑袋也不抬,追着罐头出去了。
然后门在它身后合上了。
等它回过头的时候,那里哪还有什么人类。它在原地转了两圈,动了动耳朵,敏锐地捕捉到门后溢出的一点声响。
猫在外面挠门,主子在床上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