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临星:“……?”
这位弟弟你有点幽默呢。
没有得到想要的解释,祝临星想了想还是觉得在意,又问:“那你是怎么出来的?”
沈奕行有问有答,表情很是乖巧,却是答非所问:“因为我也想见哥哥,本来还能勉强忍住的,都是因为你说那些话勾引我,就完全忍不住了。”
祝临星听着这像是回答了又没有完全回答的说法,总觉得不太对,下意识反驳道:“不是,我怎么就勾引你了?你不要乱讲。”
这会儿这弟弟居然不好意思起来,错开目光,耳朵也泛起淡淡的红色,轻声说:“你说你想娶我,说会对我好,还说要把我藏起来……”
祝临星喝水呛住,咳了几声,说不出话。
燥的。
这些话他好像确实是说过,但被人复述一遍感觉就微妙得很。
不知道是不是听者有心,沈奕行只是简单陈述的语气,祝临星愣是听出来一种暧昧的、暗示的意味。
这会儿侍者也把菜品盛了上来,眼看对方还要继续说一些羞耻的台词,祝临星没来得及思考太多,就去捂沈奕行的嘴。
但在反应过来之后又很快松了手。
怕沈奕行突然搞他。
毕竟这人有前科。
祝临星只得又拿起茶杯战术性喝水,等到侍者把菜上完,才重新措辞道:“所以你应该跟家里人打过招呼了吧,突然出门他们会不会担心?”
沈奕行睫毛微垂,上一秒还欲拒还羞的模样,下一秒就不高兴了,“我都坐在你面前了,为什么要提其他无关的人?”
重点是这个?
“好嘛,不提。”祝临星业务熟练地给他夹了两筷子菜,并且从善如流地哄道:“多吃点。”
这弟弟好哄的,脸色稍霁,又乖了。
吃完饭两个人决定去看电影,到了影院,近期的排片大多是合家欢的贺岁档。在一众轻松友好的喜剧中,沈奕行偏偏挑中了唯一一部悬疑恐怖片。
祝临星看着那显然是低成本小制作的电影海报,有点意外,“你确定要看这个?”
大过年的。
“嗯。”
“你不怕的吧?”
“有点,不过要是有哥哥陪我一起的话就不怕了,”沈奕行说着,停顿了一下,又善解人意道:“如果哥哥也觉得害怕的话就不看这个了。”
祝临星哪能听得了这个,当即表现欲暴涨,半点都没有察觉出来对方字里行间的虚假和诱导,订了两张票,拉着人就往影厅走。
“开玩笑,我会害怕?”
祝临星倒也不是逞强,他是真的不怕,只觉得这种类型的电影大概率不会很好看,看了也是浪费时间。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这部电影听着不怎么样,剧情却出乎意料地精彩,看得出来制作组是花了心思的,只是海报设计得比较失败。
正看得入神,一只微凉的手缠了上来。
祝临星吓了一跳,“你干嘛?”
沈奕行的脸色在影厅昏暗的光线下也显得苍白,他撑开手指插进祝临星的指缝,直到十指相扣,才表情哀怨地说:
“好可怕。”
“……电影是你自己挑的,害怕就闭上眼睛别看,你拉我的手做什么。”
“要牵着,不然我担心一转眼你就不见了。”
大概是怕打扰到其他观众,沈奕行和他离得极近,吐字清冷,说话间若有若无的气流擦过耳边,几乎像一只来勾魂摄魄的艳鬼。
祝临星:“……”
比起电影情节什么的,你这么搞才比较可怕吧?
然后没理他。
沈奕行对电影没兴趣,眼看装可怜也没用,干脆无聊得捏起了祝临星的手指头。
他当时之所以选择这种看起来没内容的电影,就是希望祝临星看不下去后,会把注意力全都放在自己身上。结果现在对方不仅沉浸在了电影里,还和他小声讨论起了剧情。
“我觉得凶手可能是那个中年男人,他的证词有问题,时间对不上,不在场证明不成立,很有嫌疑。”
沈奕行勾着祝临星的手指玩,头都没抬,“那个洗衣服的老妪才是凶手。”
“怎么可能,那老太太看着很面善啊,也没有动机,而且她年纪大了,哪还有体力能搬动尸体。”
沈奕行掀起眼皮,终于提起了一点精神,“要打赌吗哥哥?”
“怎么说?”
“我说对了算我赢,其他情况算你赢,如果我输了就让你亲一下。”
说这句话的时候,沈奕行抬眼看向他,茶色的眼睛很是认真,好似就凭借漂亮的皮囊哄骗人来与他做交易。
祝临星用膝盖算都知道这波是他胜率大。
而且对方长得好看,要是赢了能亲一口也不亏。
“如果我输了呢?”
“那你就让我亲一下。”
祝临星感觉两个结果似乎差不多,就问:“有区别吗?”
沈奕行回答:“有的。”
荧幕上电影的剧情继续推进,悬疑的气氛渐渐发酵,越来越多的线索被发现,主角身处的状况也越来越危险。
伴随着紧张快节奏的背景音,屋子的漆红大衣柜里传来一阵诡异的响动。主角瞪眼看向衣柜的方向,最终咬了咬牙,才战战兢兢地打开柜子。
老旧的木门拉出长长的吱呀一声响,柜门被拉开——
里面空空如也。
观众们和主角不禁都松了一口气,催命似的背景音也戛然而止。
主角脱力般地靠在柜子上,擦了一把汗,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好好的柜子怎么会空那么多?猛地睁开眼睛就突然和一张面孔脸贴脸了。
那张枯瘦的脸上有喷溅状的血迹,脸上的皱纹堆叠在一起,在阴影下投射出一道道深深的沟壑。原本慈祥的笑容出现在昏暗的环境中,有种说不出的阴森恐怖。
正是洗衣服的老太太。
突如其来的高能,心理素质差点的观众已经开始尖叫了,陡然而起的音效混杂着观众们的破防声让电影的恐怖氛围登上了顶峰。
音响设备中主角的喊叫声和周围观众的抽气声此起彼伏,颇为戏剧。
祝临星被震得脑瓜子嗡嗡的,还没有缓过劲来,嘴角就被蹭了一下。
他转眼看过去,发现那人一点也没受到影响,还有心情冲他弯了弯唇角。
“你输了,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