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开始。
休息了十五分钟,祝临星的体力恢复了一些,刚上场的时候状态不错,依然能和二班礼尚往来地进球,分差还是拉不开。
但到后半节,他有点撑不住了。
不比之前的选拔赛,对手水平不高,祝临星还能抽空划划水。而今天跟二班对上这场决赛,他基本上全程都在满荷运行,体力消耗更大。
祝临星撑着膝盖喘气,换场的时候跑得狠了,有点耳鸣。
系统好像叫他了。
没听清。
随着慕容夜一个远投,二班又得三分,记分牌两边的差距渐渐显现出来。
七班有人再次违规,五罚下场,换上来一个替补。
替补球员的水平总体虽然不如首发,但胜在体力充沛。
不过似乎这样也不能挽救越拉越大的分差了。
还是不想放弃。
罚球结束,七班抢到篮板。
祝临星和控球的球员对视一眼,咽下嘴里若隐若现的血腥气,抬脚跟了过去。
手脚跟灌了铅似的沉重,身体的反应有些跟不上意识了。
七班刚上的替补挺积极的,也跑过去,经过的时候发现祝临星脸色不太好,有些担心地问了一句,“……祝少,你没事吧?”
祝临星摇摇头想说没事,结果一开口就剧烈咳嗽起来,弓起身子咳得停不下来。
对方赶紧心惊肉跳地喊了暂停。
这会儿祝临星缓过来一点,自己站直了,抬手摘了碍事的假发后,湿漉漉的黑发贴着额头,衬得他的脸色更加苍白。
系统的机械音再次响起,这次倒是能听清了。
祝临星体力消耗得差不多了,大脑缺氧,连带着思维也跟着有点钝,他把系统的通知重复了一遍:“你是说,我可以下场了?”
【是的。】
“但是比赛还没有结束。”他说。
【结合现有数据分析测算,目前七班的胜率不到百分之十五点七三,宿主下场后,胜率可以下降八个百分点。】
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
严谨。
偏偏祝临星叛逆得很:“要是我不呢。”
【该段剧情已大致完成,考虑到宿主身体状态欠佳,为了今后的剧情能顺利进行,请宿主珍爱生命,服从安排。】
系统的讲话风格经常是这种文绉绉的官腔,祝临星听得多了,完全能听出来它要表达的中心思想。
为你好,怕你死了,别不识好歹。
“……”
比赛暂停,其他球员也过来了,问:“怎么了?”
祝临星吸了一口气,看了看对面一脸失望加嘲讽的慕容夜,压下心底的情绪,语气无谓道:“我打不了了,来个人替我。”
裁判确认过情况,抬手比了个交叉手势,鸣哨停表,宣布换人。
第三节末尾这不到五分钟里,七班换下去两名实力不错的球员,现在甚至包括主力都下场了。
雪上加霜是这样的。
有人很是不舍:“星哥……”
祝临星拍拍他,脸上是似乎什么都不在意的笑,说:“不慌,你们随便打,输了算我的。”
系统说什么来着,百分之十五点七三减去八的胜率。
顺应剧情,妥妥会输。
都算男三头上。
祝临星下场之后,被现场的医疗工作人员逮住,一路押送到了球馆外的临时救护站。
尽管他一再强调自己没事,但那名工作人员一看祝临星。
诶,有点眼熟。
戴着口罩的医生回忆了一下,语气肯定:“你是之前跟别人打架那个。”
“……”
这下祝临星也认起来了,这位就是上次走廊剧情锒铛入院,给他处理淤青的那名年轻女医生。
学校真小啊。
“我没事。”祝临星尝试抵抗。
“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你说没事就没事?”医生口罩外的眉头一皱,铁面无私地说:“如果说你想上担架,麻烦我同事抬你过去的话,也不是不行。”
祝临星抵抗失败。
“您是医生。我走,我自己走。”
临时医疗点在球馆外,祝临星走后,不知道球赛的情况,也不知道观众席又沸了一次。
“我操,等一下,这又是谁,七班的新替补?我看错了吗?年级第一?”
“搞错了吧,怎么可……呃,好像还真是。”
“不确定,再看一眼。”
“第一次在颁奖台以外的公共场合看见他,感觉有点奇妙。”
“他会打球吗?没见过呢。”
“所以七班完全没人了是吧,人家搞学习的读书人,都被拉出来充壮丁了。七班到底怎么想的,丢不丢人啊?”
此时身在议论中心的沈奕行没什么反应,跟七班球员示意后,他站上球场,神态自然,居然一点也不局促。
倒是七班球员看向这位好学生,觉得摆烂也不是这么个摆法,有些为难:“这……”
沈奕行开口,音色清凌凌的,跟气氛热烈的球场很不相衬,“你们原先怎么打,接下来继续就可以,不用顾忌我。”
也有人压根不相信,不客气地质疑道:“你会打篮球么,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真想打球自己找个地方自己拍两下得了,别妨碍我们。”
说得好像没有这位好学生参与他们就能拿冠军似的。
沈奕行完全不恼,只是垂眸看过去,淡声说:“不劳费心。”
恶意质疑的人猝不及防,被那种几乎是居高临下的眼神一扫,哑火了。
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
这小子的身高倒是挺适合打篮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