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月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敢走到流采那里。流采正在修剪院子的花草,阳光正好的照在他的身上。而泠樾正站在流采的旁边,两人似乎聊得很开心。
果真是一对良人。夙月顿时觉得自己是不是不该进来。
她想往回走,却没想到还是被流采给看见了。
“你来了。”流采直起身来,向夙月打招呼,示意她过来。
夙月心知自己走不了了,便过去了。
“找我有事么?”流采笑了笑,放下了手里的东西。
“没……没事。”
“有事就说,怎么这般婆婆妈妈。”倒是泠樾先开口了,她看夙月的眼神总让她觉得不是那么友善。
夙月还是有些犹豫。可是没办法,流采是她唯一相信的人了。至少现在是。
“怎么?是要我回避么?”泠樾笑了一声,带着些许的讽刺。
“不,不用……”夙月一咬牙,还是把借钱的事说了出口。
流采果然很是爽快的答应了。夙月最怕的就是这个,若流采的态度犹豫些,没准她心里还好受一点。
流采正进去屋里拿银子,却被泠樾阻止了。
“他一个在靖轩白吃白喝的人,能有多少钱?你也好意思跟他借。”泠樾不客气地嘲讽道。
夙月只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也许她来这里,就是个错误。
流采看见夙月的样子,倒也有些生气了,道:“泠樾,你太过分了。”
“知道了。”泠樾无奈地看了流采一眼。“你那点钱就算拿给她也是杯水车薪,你还是自己好好留着吧。我会借给她。”说罢便拉着夙月去了自己的房间。
夙月没想到泠樾竟然会如此大方,她还以为她这么不喜欢自己,是断断不会帮自己的。
“虽然我不知道你要这些钱做什么,但是既然流采决定要帮你,我就帮你一把。”泠樾看着夙月很是感激的模样,末了,又添了一句:“不过是我一场演出的钱,没钱不还也行,有得还我自然乐意。”
其实,泠樾只是看起来孤高冷傲些,心肠到底还是热的。
“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还给你。夙月就此谢过了。”话虽如此,这些钱却是她在太医院两年的俸禄。
“还有……”
夙月刚想走,就被泠樾叫住了。
“什么?”
泠樾顿了顿,又道:“我知道他喜欢你,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再去找他。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了。”
夙月愣了一下,没想到泠樾竟然会这样说。但也无妨,她这次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去找流采的。从前,流采都是有求必应,无所不能的,他向来是最有办法的。所以才导致夙月对他的依赖甚至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深。不过,以后不会了。她很快就会离开,很快……
“泠樾姑娘放心,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这样做的。”
她欠他的太多了,这辈子都还不清。
恍惚中,似乎有一片落叶顺着夙月的头发落下了。夙月竟觉得,那就是她的人生,即将走向剧终的人生。
碧岑所说的小茅屋也不算难找,毕竟这湖边的小茅屋也只有几间,而挺着大肚子的孕妇周围也只有她一个。夙月没想到她竟过得如此凄惨,竟过得还不如他们小时候。
“你来了?”碧岑的眼神有些闪躲,看夙月的眼睛里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一闪而过。
夙月掀开门帘,走了进去。里面有一股潮湿的霉味,炕上也集聚了一些灰尘,不像是有人常常居住的样子。夙月突然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但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