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这么多天,他作为女婿还没跟老丈人实打实说上话呢。
“怪呗,”他扶着少年下台阶,无所畏惧,“咱有理咱怕啥。”
楚拂楼早有心理准备,但看到楚思语站在二叔后面委屈着脸,父亲张嘴就让他跪下的时候,依旧觉得好笑。
他当然没跪,萧述清扯着呢。
饲养守则第二条,必须顾及小狐狸的面子,不能拖他的后腿。
萧述清问:“爹和二叔听完三妹的一面之词就给我们定罪,是否有些偏颇?”
侯府现在谁看到萧述清都头疼,楚照不愿同他饶舌:“女儿家的事情,和你无关。”
萧述清“诶”了声:“那我倒要问了,小辈之间的事情,长辈为何掺和?”
问得楚照噎住无话,旁边的楚二爷捋着胡须,想到女儿受欺负就来气,半点不给面子道:“萧述清,我们侯府的事情,轮不到你个外人插手。”
“外人?怎么地二叔,你和大房不是一家人?”他做出好学的姿态,俯身请教,“我不过半日没回来,二叔已经成侯爷了?”
“大房在侯府待不成,得搬走了是不是?”
闻言,楚拂楼眸光微闪,府内平时相处祥和安宁,然三子待爵乃上饶众识,各人心思究竟如何,谁又敢表明,像萧述清这般直接挑开,显然吓到喜欢维持和睦假面的长辈们。
“放肆!”楚二爷胡须都顾不上捋,又想起之前敬茶被落下面子,恨恨喘出几口粗气,“大哥若是不能给语儿一个公道,我找爹来评理就是。”
楚思语适时接话:“大伯,语儿并非刁难,实是拍卖行人多眼杂,大姐所做让我下不来台面,我担心传出去让侯府丢脸。”
“只要大姐愿意把那物件给我,仲秋宫宴上,传言也就不攻自破,定然无人继续谣传大房二房之间有离隙。”
说来说去,就是想要那几件首饰,如同之前楚拂楼的新衣,她想要就用尽办法从他手里抢,使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拂楼,你听到语儿的话没?还不快些将东西给她。”楚照催促道。
“父亲,东西是述清买给女儿的,”楚拂楼温和的同长辈解释,“钱是他花出去的,我不好随便将他的心意送人。”
听他这么说,楚照不禁皱眉:“送给你三妹也是一家人,左右都是心意,何来随便?”
楚思语满脸天真单纯:“对啊大姐,我们是亲姐妹,大伯和大伯母以前也把你的首饰给我送过啊。”
以前?萧述清真是见识了烦人亲戚的脸皮有多厚。
他连连摆手:“可别,二叔刚还说我是外人呢。”
“我的东西,你们怕是消受不起。”
满意看到几人脸色变化后,他侧身看了看身旁的人,考虑两秒。
“但我也不好为难拂楼,这样吧二叔三妹妹,”萧述清一副为他们着想的模样,“我刚才共计花费两千二百六十七两白银,咱们是一家人嘛,对吧。”
“给你们抹个零,两千三百两白银,我把东西双手奉上,如何?”
楚拂楼憋不住笑意,连忙低下头,好一个抹零。
“谁说是这样抹零的?”楚思语急道,“再说,大姐愿意送给我,为什么要我掏钱?”
“四舍五入啊,算术老师没教过你?”
楚思语:“……”
她是真觉得萧述清有病。
“话又说回来,拂楼刚才什么时候说过愿意,”萧述清指指她脑袋,“看来三妹妹不仅算术不精,耳朵好像也不大好。”
一而再再而三的拂人面子,楚照忍无可忍喊道:“萧述清!”
“在呢爹,”被叫名字的当事人懒懒伸手,“我就站在您面前,何况我可不聋,听得到呢。”
那副滚刀肉的样子看得楚照眼睛疼,他怒道:“萧述清,你真当我们不敢罚你?”
“我没说啊。”萧述清神色无辜。
“您和二叔是长辈,我是小辈,做错事自然该罚,谈何不敢?拂楼守礼数,进府以来,她把家训给我讲过多次,生怕我坏了规矩。”
“她如此用心良苦,我岂能懈怠,如今的萧述清早已不是从前,家法礼度那是一个滚瓜烂熟倒背如流啊。”
他说的冠冕堂皇,话锋陡转:“问题是,我何处有错?”
又是这句,一句话险些给楚照气个倒仰。
楚思语尖声指着他道:“你不敬长辈,敢驳长辈的面子。”
“胡说,”萧述清大为不赞同,“你是我长辈吗?”
“……”楚思语扭头,“爹,你看他。”
哇塞。
萧述清扭头:“老婆你看她。”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