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芽点点头,柱子也点点头。
“既如此,就按四亩水田七亩旱地来算,”村长点了点手指:“林子还小,分一个金元,木头也是。木头是男儿,还没有房子,多分两个金元。这样现钱就按照八百五十九的银元来分。”
“大姐,我的聘金?”柱子听了急道。
“是啊,你们分家没有一个聘金嫁妆?”村长问道。“别急,柱子你说说你的聘金要多少?”
“十个金元。”
“多少?十个金元?柱子一个人的,这样还要给木头留下十个金元的聘礼。”村长放下了算盘问:“你们要借钱来分家吗,借的债又算谁的?”
“就这样分家,聘金分家后,各自出。”春芽说道,看向柱子:“总会给你留下聘金的。”
“按账面分?”村长拿出算盘问道。
春芽摇了摇头说道:“村长听我说一下分法。爹娘留下来的地和现钱全部归柱子;木头名下有两亩旱地,归他,再分他一头牛;我们姐妹名下有房子,我名下一亩水田三亩旱地,再分一头骡子;剩下的鸡羊也归柱子。”
村长皱着眉头算了好几回才停下来,村长看看春芽又看看柱子:“你们说春苗还有五个金元的学费,算外债还是?”
“那个我自己还,不算在家里。”春苗听到问话站起来说道。
春芽抬起手:“我还,我拿了你赚的银钱家用,这笔钱我还。”
“如此,木头和林子跟着谁?”村长看了一眼春苗,“你自己能养活自己了,有住的地方。”
“林子有房子,”春芽说道:“跟着我住。木头你?”
“大姐,你别不要我?”木头红了眼眶:“我会编篓子,我还会修车轴,我会扫地······”
“木头也跟着我吧。”春芽叹了口气。
“那你就要负责木头长大了给他盖房子,最少两个金元的房子,不是盖两件土坯房糊弄过去就行的。这些是要写到分家文书里的。”
村长又低下头算了算,勉强点头同意了:“你们是一家人我也就不说谁吃亏谁占便宜了,这样分家你们都同意?”村长看了一眼宋阿爷,宋阿爷眯着眼睛打盹,宋大伯和宋老四都抬着头看房梁,宋大伯娘一脸莫名。其余人都掰着手指头算账。
春芽平视着村长,春苗低着头看眼前的地面,木头和林子惶惶然站到了春芽身后。村长又看向柱子。
柱子被村长盯着,好一会才张口说道:“牛是爹在的时候买的。”
“柱子?”宋大伯突然爆喝,手里的茶碗就要砸过去。宋老四连忙按住他:“二春把你爹扶出去,这里有你娘看着呢。”
二春连忙站起来架着宋大伯出去。
“你的意思是牛也归你?”村长惊讶地看着柱子,“那可不是七成家产了。”
“那荷塘一亩地出产顶得上两亩水田。”柱子低下头说道,“那片花田抵得上三四亩旱地。”
宋大伯娘盯着柱子半天,又看向春芽。全部人都盯着春芽。
春芽缓了一口气说道:“既如此,牛就归了柱子吧。只是,柱子你还有两笔数没交,一直三家巷三年的账本,一是林记两年的账本,怎么着都要算五个金元的,抵得上一头牛了。柱子你认不认?”
柱子看着春芽张了张嘴巴说:“我认。”
春芽看着村长说道:“村长烦你加上五个金元现钱,这些现钱和牛都归柱子。我名下那亩水田归木头,骡子也归木头。我们三姐妹名下有房子,三亩旱地一人一亩。”
村长低下头又算了一回说道:“春芽你?”
春芽看着村长说:“我们姐妹三都算出嫁女,以后就由柱子顶起这一房。”
春芽停了一会又说道:“家里现有的粮食按人头分,春苗,木头,林子都跟着我,春耕开始就分成三家,木头虽然跟着我住,收成他自己记账,等盖了房子,积余多少都是他自己的。就这样写分家契书,柱子你看行不行?”
“我听大姐的。”柱子低着头道。
“春芽你这样是起了一个坏头!”村长呲了呲牙,“大家都不是瞎子。”说着村长转头看向柱子:“这样分家你好意思?”
“我都听大姐的。”柱子低着头重复了一句。
村长写好一式五份的分家契书,柱子,春芽,木头各执一份,村长留存一份,县衙存档一份,大正朝规定,凡是家产超过二十个金元的分家契书官府都要留存。“明儿你们跟我去县衙把地契名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