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这桃树能全接了水蜜桃枝吗?”
“行的,就是要等到十月十一月才行,现在天太热,太热太冷都接不住。”
“行,你记着,等天凉了,把毛桃枝锯掉一些,毛桃不好吃。两颗毛桃都接成水蜜桃才好。”
“家里桃树也好几年了,怎么就不结果子呢?”
桃树长得慢,现在才一人多高,树干还没有毛桃的一半粗,春芽想着今年冬天要多追点肥,一棵树结两三个果子,白瞎了春天那一树花了,或者春天是不是要给桃树剪剪枝,这样桃树也能长得壮一些。
等到秋收以后,林子嫁接桃枝的时候,春芽挑了几根壮的树枝留着,然后把桃树细小的弱枝和顶枝都剪了,一时果树看着都稀疏了许多。宋阿爷宋大伯都没有种过果树,看春芽咔嚓咔嚓地锯树,“哎,哎”的叹气也不知道说什么,拦又不是不拦又不是。
秋收过后酸橘子也可以摘了,因为水蜜桃专美在前,大家都来看那两支嫁接的桔子树,直到鸟儿开始徘徊啄果子,春芽知道这是甜桔子了。其实桔子树要不是因为两次挖荷塘移来移去已经能结果子了,二春家的桔子树虽然才大半人高今年就有十来个果子。
两支嫁接的树枝挂着好多的果子,春芽把桔子摘了绕着树走了两圈,林子在旁边跃跃欲试:“大姐,桔子是不是也多接一点?”
“不了,酸橘子要做橘子酱,混着甜桔子还可以省下糖钱。”春芽看了看四周七八棵桔子树:“桔子结果快,明年收成不会少,酸橘子就别动它了。”
秋天春苗嫁接的橘子皮又薄果又甜,大家都夸春树好手艺,今年不管是梨子柿子还是水蜜桃还是桔子收成都不错,新种下的青梅,枇杷都活着。春芽省了许多买糖钱,零嘴的花样更多了,靠山村的人看到了多少开始琢磨柱子这个女婿人选。
年底盘账的时候照旧是柱子打算盘,春芽数着宋老四送来的铜子,今年光是卖花钱和宋老四送来的荷包,春芽手头就积余了两三个金元。柱子算完宋老四的账本便住了手,春芽拿出四春的账本让柱子接着算,算完四春家的再算二春三春家的,等账本一一算完,春芽看了柱子一眼没说话收起来账本。
春芽收好账本,想着明年要给林子的花单开一个账本。春芽看着钱匣子里的余钱,明年春苗五年学成要归家了,想着怎么也要在春苗回家之前把房子盖好了,于是早早联系了师傅,等春耕过后就把厢房盖起来。
西厢两间大屋,一间盘炕做客房,一间地面铺了青石作粮库。东厢两明一暗三间房,北首一间是春芽的酱料库,地面铺了青石。还用砖头砌了两层架子,足可以放下几十个酱缸。暗房是从灶间开了一个门专设了一间洗澡的地方,地面同样铺了青石,在屋角留了一道排水沟,两丈宽四丈长,除了浴盆浴桶,还可以放一张衣架子,一张台和两张凳子,厨房热水提过来也特别方便。
厨房也是一大间,厨房和院门之间搭了顶棚,烤炉饼炉子都设在里面,又通透又凉爽,厨房南边的半拉院墙和房子一样切了青砖,像是一间盖了一半的厨房,这样的厨房夏天用刚刚好,又通风又淋不着雨。
新房子盖好之后,春芽便把前后院的规划交给了林子,柱子前院花又多又杂,太挤了,特别是来家里干活的人多,难免会磕磕碰碰的,林子又看花看得重。春芽索性让她在新家的院子里折腾。
林子将柱子院子里的花啊草啊能起的起了,能装盆的装盆,能移栽的移栽,不多时,柱子前院空出一大片的地方来。
房子盖好了接下来就是家具,春芽请宋老四请了木工张来,春芽的屋子大,家具要量了尺寸才好做。
宋老根的大师兄更老了,头发花白,背也驼得厉害,木工张如今的掌柜是张师伯的长子张识木。张师伯听说是春芽要打家具,不顾身体老迈跟了儿子一起来。
“这就是木头和林子?”张师伯看着面前一般高胖乎乎的小小少年和眉目俊秀的少女,从兜里掏出两个荷包来:“来,师伯多年不见你们,这些你们拿着零花。”
木头往后退了一步,看着面前激动的老头没有说话,林子瞟了春芽一眼,伸手接过两个荷包说道:“谢谢伯伯。”
张师伯让儿子去量尺寸,自己和宋阿爷坐着说话:“宋阿爷你身子骨还好啊,我看你比我还健朗呢。”
“你一向可好啊?”宋阿爷搬了圈椅出来让张师伯坐,又拿了点心:“这些都是春芽自己弄的,来咱们随便吃些。你年纪还小着呢,怎么就这样了?”
张师伯看着宋老根的房子,又看向隔壁春芽新盖的房子点点说:“孩子们的日子过得多好,我看了也高兴。”张师伯前两年去阮江贩木柴,不想水上船翻了,老掌柜在水里泡了一夜,从此落下了毛病,看着比同年人老了不少。
“这铜子啊是赚不完的,好好保重身子才是最重要的。”宋阿爷劝慰着张师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