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芽带着春苗在厨房做晌午饭,切了面条,炒了鸡蛋酱。柱子在堂屋里听大人说话,看到宋四叔走了连忙跑到厨房告诉春芽。
春芽洗净了手来问:“晌午饭备好了,怎地四叔这个时候走了。”
宋阿爷摆了摆手:“我们也家去吃。”宋阿爷说罢领着宋阿奶走了,宋大伯也跟着站起来,宋大伯娘看着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春芽说道:“我们这就回去了。”不一会宋家人走了个干净。
宋阿爷带着宋阿奶出门一路往宋大伯家去,大春媳妇看到阿爷阿奶进门,连忙站起来迎了出来:“阿爷,晌午饭吃了么?”
“我们和你爹娘都没吃呢,你看着弄点。”宋阿爷说着走进了屋。大春媳妇看着几位长辈黑沉着脸,快速走去了厨房,还将青山青石拉了出来:“你们俩来给娘烧火。”
宋阿爷在堂上坐下,宋大伯娘拿了碗倒了热水给大家。
“你们说,根子是不是把家当花光了?”宋阿爷想到那个空荡荡的钱匣子就忍不住心疼。
“不能吧,根子一个月可是有五个银元的大师傅,张家还另给他分红呢。”宋大伯知道木工张是厚道人家,这么多年没少照看宋老根。
“你们不知道,那钱匣子轻的,空飘飘的。”直到现在宋阿爷抬起的手还微微颤抖。
“说不得根子把银钱收起来了,家里毕竟只得几个孩子,小心点也是有的。”宋大伯娘觑着宋阿爷铁青的脸色说。
“你们不要替他想理由了,”宋阿爷摇摇手,“我看根子这日子过得实在不像样子。我和你娘还是搬过去根子家住,看住他才好。”
宋大伯看着宋阿奶亮起来的眼睛说:“那我把阿爹阿娘你们的口粮称过去。你们只是住过去,养老的事还是我来。”
宋家如何商量且不提,我们再来看宋老根一家。
两个奶娘出来吃饭见只有面条便跟宋老根说:“东家,孩子要吃奶,总要有点汤水才好下奶。”
宋老根听了便让春芽再去做个汤,春芽说:“入冬以来鸡蛋几天才得一个,今天炒了鸡蛋酱,先做点米汤吧,阿爹你下晌去买点肉或者是骨头回来我好做汤。”
宋老根含糊着答应了,春芽起身去厨房拿了半碗米煮米汤。
吃完饭宋老根赶着牛车拉了两罐酱油带柱子去县城,买了两块大骨和两斤板油,又割了一个后腿。宋老根让柱子带着板油和骨头回家,又交代柱子:“油渣别吃了,跟你姐说留着包包子。”说罢自己拎了整只后腿找辆车搬了酱油去秋月家。
冬日太阳落得快,宋老根坐在车上,扶住两个酱油缸,一路催促着车夫,总算赶在太阳落山前到了秋月家。冬日的云霞特别绚丽,斗大的红日映衬着漫天云霞,西天如同最绚烂的锦缎,五彩纷呈,头顶上是浅蓝的天空,往西边去一点是一丝一缕的白云,镶着金边儿,更靠近太阳的地方红的橙的金色的云霞一大片一大片,更远一点是完全火红的一片云霞,如同地面上的火烧云,红得热烈。
“五哥,怎么这个时候过来?”秋月听到叫门声走出来看到是宋老根。
宋老根将猪腿递给了秋月,又同车夫一起将酱油缸搬进了屋,这才付了车资将车夫打发走了。宋老根接过秋月递过来的茶水,坐在秋月身旁气呼呼地将晌午地事说了一遍,然后拿出一个荷包递给秋月:“你好好收着,在家里放着迟早要被我爹娘拿走。”
秋月接过荷包,打开来看了里面大约有几十个银元,收了起来说道:“好,我给你收着。”
两个儿子今日去了婆家,秋月原本没打算做饭,这是时候她站起来出去沽了一坛酒,又买了两个熟食两包点心果子陪着宋老根在炕上吃酒。
“你家里没个女人,爹娘不放心也是有的。”秋月夹了一块熟肉慢慢咀嚼着,轻声细语安慰着气呼呼地宋老根:“五哥,你慢点喝。”
“秋月,我——”宋老根红着脸瞅着秋月,猛喝了一杯酒,壮着胆子说道:“桂枝去了快一年了,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五哥,”秋月红了眼眶,歪过去半边身子说道:“我知道你对我好,大郎二郎也说你好。只是你也知道我的境况,家里还有两个孩子是个读书的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