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先生:
你好。
今天是写‘日记’第一天。
有希子妈妈说可以回想起之前美好的记忆,可是我没有那些。
记忆里只有雪白的房间、以及那些‘医生’身上讨厌的感觉。
有希子妈妈问我讨厌什么。
雪白冰冷的雪、白色的医院、白色的『自己』,以及讨厌这个让我好难受的世界。
不过如果说了、有希子妈妈身上大概又会有那种想哭的感觉了。
讨厌那种感觉、不适合有希子妈妈。所以、我不说。
啊、忘了自己还不能说话了。
日记先生、我什么时候可以说话呢?
我想给弟弟念他喜欢的书。
想说‘谢谢’。
时间不早了、该睡觉了。
晚安、日记先生。
晚安、讨厌的世界。」
美国,洛杉矶。
“优作,新酱和朔也酱呢?”准备好早餐的工藤有希子、疑惑地朝正在看报纸推理的工藤优作询问道:“他们还在睡吗?”
“啊、朔也刚刚又回去睡了。”工藤优作放下报纸,喝了一口咖啡后解释:“那孩子昨晚熬夜画画了。”
工藤朔也、今年十三岁,是他们来到在洛杉矶第二年、在一起案件后所收养的孩子。是个特别好、特别乖巧的孩子,就是稍微有一些特别而已。
“妈妈~”正当工藤有希子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身后传来一把软糯糯的童音。她转身一看、楼上下来了一个白发少年,怀里还抱着一个不安分的小家伙。
“朔酱、新酱,早上好~”工藤有希子走上前来,准备把工藤新一从白发男孩怀里接过来。
少年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孩子递给工藤有希子,然后睁着那双漂亮的淡紫色眼睛、乖巧地坐在餐桌前等待。
“多喝点,对你身体好。”工藤优作伸手、把桌上准备好的一杯热牛奶放道他的面前。白发男孩点了点头,张开口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还是什么声音都没有。
“……”发现到自己还是无法发声的男孩有些失落、之后还是用之前他教过的手语表达自己的意思。‘谢谢你。’这是他想说的、却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
“没事的哦朔酱。”工藤有希子也目睹了这一幕、把工藤新一放到儿童椅后抬手摸了摸男孩的头安慰道:“现在只是你的身体还没有做好准备而已、等好了之后一定可以和我们说话的。”
早餐时间后,工藤优作准备到书房开始今天的工作、转身就发现白发男孩在他身后跟着。
“朔也、今天也看书吗?”他带着男孩走进书房、轻声问道:“想看什么?”
少年指了指高处放着的日英字典、又指了指不远处的《人间失格》,在工藤优作把书从书架上取下来递给他的时候、把书紧紧地抱在怀里。
淡紫色的眼睛里满是欣喜、像是得到了什么宝物一般。
不过、在抱住了那两本厚厚的书后,少年就无法用手语了。于是他有些急切地想说些什么,但虽然口型对了、可还是没有声音,只有微弱的气音。
“好了、知道了。”工藤优作笑着安抚他、柔声说道:“去看书吧。和之前一样、不会的就写下来,之后拿来给我看。”
看着乖巧离开书房的白发少年、工藤优作突然想起他们和这孩子相遇的那一天。
那是在上个冬季、浑身是伤的白发少年倒在了雪地里,被路过的工藤夫妇发现、立即送到了医院里治疗。
没有姓名、没有过去的少年,那头白发和淡紫色的双眼是白化病的象征;但他和其他同样患有白化病的孩子不同,他的眼睛不仅没有任何障碍、甚至视力比正常人来的要好。
身上的伤很多、甚至手肘内侧的淤青特别明显,显然是曾经接受过频繁地抽血;声带完好却无法说话、推测可能是心理性因素导致的。
工藤优作联络上在洛杉矶警方里的友人,最后从那些调查的蛛丝马迹里得到一个可能:这个异于常人的白化病男孩、有可能是从非法实验室里逃出来的「实验体」。
‘如果真的是非法实验室的「实验体」、那他又是如何逃出来的?’这是工藤优作的疑问。
一个瘦弱、不断经历着那些非法实验结果的孩子,又是如何逃出那个地狱的。答案就在工藤有希子带着儿子回来时、一起带上的那张画里。
“这张是?”工藤优作拿起一张画、疑惑地问道。
“啊、那是那孩子陪新酱玩的时候画的。”工藤有希子温柔地笑了笑说道:“很漂亮对吧?那孩子、或许可以成为一个画家呢。”
“确实是很漂亮,但这不是最重要的。”工藤优作指了指画、解释道“那孩子、不喜欢白色;但是在这张画上、老鼠的身上,他加上了白色。”
“这里、有只灰猫叼着一个小白鸟,背后是气急败坏的老鼠。”
“然后再后面一点、灰色的猫咪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大黑猫和栗色猫。”
“最后这里、是小黑猫和那只小白鸟。”
“优作,这该不会是…”工藤有希子带着惊讶地眼神看向他、然后得到了他认可的眼神后说道:“这难道是那孩子自己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