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兄长在众人面前这般下他的脸,再是豁达之人,也受不了这接二连三的找茬啊。”
“若这口气曹操出了,那此事,便算是真正的过了。否则 . . . . . .”
话中未尽之意不必明说,懂得自然都懂。
听过他的一番解释,祢母神情也轻松了不少。
只要此事还有转圜的余地,那大郎便性命无虞,一切事都好说。
“那依我儿看,这口气,曹操会如何出?”
“母亲,人固有一死,岂能如此贪生怕死,向那般寡廉鲜耻之人委曲求全,这般轻贱自己!”
听着母亲这般委声询问,祢衡只觉得满腔愤懑,尽管他也为那个约定而头痛不已,但那不过是不想失信于人,落下话柄罢了。
他祢衡何惧生死,便是舍了这一身性命又有何惧,何至于此!
“闭嘴!你只想舍生取义,全了你的圣人之心,可曾想过这祢府上上下下的十几口人。”
“他们是我祢家的忠仆,而且世代跟随、忠心耿耿,你这般轻易的舍他人之生死,让我们同你的“大义”身死道消,这便是你学的圣贤之道吗?”
“此事本就是你的错,明日你亲自前往,拜见司空,向他真心实意的认真悔过,他何时原谅你,你便何时回来。”
“母亲,我 . . . . . . ”
“我什么我,你闭嘴。”
“你. . . . . . ”
“你什么你,听我的!”
祢母一口拒绝,不想再听他的废话。
“ . . . . . . ”
祢衡满脸的委屈,原本清俊的脸庞也扭曲了几分。
看到兄长这副表情,祢和只觉得解气,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终于有人能治住这个“愤青”了,但解气过后,问题还是要解决的。
“儿子以为,认错之事不急,眼下要紧的是如何给司空一个满意的答卷。一个既不失我祢家的风度,又能与他冰释前嫌的答卷。”
“如今世道艰难,天灾不断,各地民不聊生,世家们各扫门前雪,岂不闻“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想向他们筹集粮草,无异于是自取其辱。”
“那我们出资购买,再赠予曹操?”
祢母听到不能筹集到粮草,唯恐曹操会以此为由发落长子。
“不可,我祢家家资不过几千钱,虽衣食无忧,但如今粮价高涨,纵使舍了全部家当,也不过杯水车薪,远远不够。”
祢和赶忙打断了母亲的想法,自家的那点钱财实在不够折腾的。
“这可如何是好啊。”
听到儿子再次否决自己的方案,祢母心中也愈发没底了。
“如今若想破局,只有出其不意,攻心为上。忧其所忧、想其所想,方有一线生机。”
“我儿可有想法?”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尽管曹操并非心胸狭隘之人,对于有才之士也总是比旁人多些宽容,可自家老哥的行为,无疑是在风口浪尖呈口舌之快,不想活了。
祢和知道眼下并不是藏拙的时候,唯有一搏,先解决眼前危机,正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