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可从不是个包子性格,除非有什么在不知不觉间影响了他。
仔细想想他只记得自己穿越成了祢和,可为什么穿越他却忘得一干二净,就好像有什么人拿着橡皮擦,把这段记忆在脑海里擦得一干二净。
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令人头皮发麻。
但不管怎样,眼前的事还是要解决的。
沉默半响,祢和终究有些不忍心,原身的情感还在无声无息中影响着自己,他再次开口,只是语气莫名冷了下来。
“兄长,你的理想固然伟大,可在这现实面前,实在不堪一击。如今曹操掌控着朝廷大权,我们若不顺应时势,只会被他除掉。”
“你平原祢衡自是悍不畏死,可母亲呢?祢家全族呢?他们便要为你的勇敢赴死吗,祢衡,你凭什么慷他人之慨?”
“......”
“如今兄长既已在众人面前应了筹措粮草的差事,还是好好想想该如何做吧。弟,言尽于此。”
拱手行礼,发泄一通后,也不管他什么反应,祢和迈步出门向着自己的院落,也因此错过了,身后祢衡眼中讳莫如深的神情。
将出院门时,身后猝不及防的传来了祢衡的声音。
“阿奴,你之前都是喊我哥哥的,怎么大病一场后便只唤我兄长了?”
脑子还来不及思考,身体便率先做出了反应。
只见他双手抱胸,眼中满是烦躁,语气也很不平和。
“我叫你一声哥哥,你还敢答应?!”
“阿奴若叫,哥哥岂有不应之理。”
“呵呵!”
看着弟弟同往日一般的表现,祢衡心中的怀疑也打消了下去,看来是他想多了,这不就是自家兄弟吗。
回到房间,简单洗漱后,祢和屏退左右仆人,指尖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是他太过自信了,自以为自己是“主角”,便将他人都看作了游戏里的npc,却忘了这世上最不缺的便是聪明人。
好在这具原身的记忆还在,这才没露馅,毕竟鬼神之说,自古有之。
思索再三,终是辗转发侧,睡不着觉,他便将自己大脑中还记得的,同三国有关的事迹统统记下,以待旁观。
解决完这些后,他一个人站在窗前,望着明月,神情恍惚,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殊不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有两“人”正惴惴不安得等着进入他的梦乡,而答案也终于要开始揭晓。
———曹家,司空府———
今日夜不能寐的又何止祢氏兄弟二人,暗室内,烛火通明。
曹操跨坐于首位,听着暗卫的汇报。
“启禀主人,据属下们的打探,孔大夫曾多次前往祢府规劝祢衡,但他皆是不为所动,态度转变那日曾与其弟祢和入室商议。”
“但距离太远,我们的人并没有听清,只大概听出那祢和似乎极为推崇主人,一直在劝他哥哥归顺。”
“哦,祢和?便是那祢衡体弱多病,前些时日险些夭折的幼弟?”
把玩着手中小摆件,曹操漫不经心的询问。
“正是此人。”
“听闻祢衡兄弟二人感情深厚,祢衡更是曾言,其弟之才在他之上。”
“那便看看此次筹措粮草之事,他要如何解决,也让我瞧瞧他祢衡的本事。”
“隐蔽些,继续派人盯着,尤其是那个祢和,此事过后找人试试他的能力。”
言外之意便是,此事若不过,那便手起刀落。
尽管曹操对外一向求贤若渴,但他也是曾下令屠城,真正上过战场的枭雄。
之前留祢衡一命,虽然有求才之心,但更多也是对他性格的轻视,此人不足为惧。
可如今这祢衡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与他,他倒要看看,他的命是不是同他的嘴一般硬。
“唯。”
烛火摇曳,无风自舞,三国这局棋盘,新旧交替,风云欲起。
一个不知名的棋子闯入其中,以天地纵横,人人为子,只是不知道终究是我命由我不由天,还是昙花一现、过眼云烟。
此话揭过,后事尤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