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娴贵妃和五弟发誓，如果您对五弟说过这样的话，五弟将会英年早逝，娴贵妃将一生都不会有自己的子女，晚景凄凉，不得善终。您敢发誓吗？”

虽然以发誓来取信于人很可笑，毕竟上一届宫斗团队有人说：“若有半句虚言，便叫五雷轰顶，永不超生。”

有人就敢怼：“生死之事谁又能知啊？以此虚妄之事赌誓，可见祺贵人不是真心的了。”

有人就敢说：“臣妾以瓜尔佳氏一族起誓，若有半句虚言，全族无后而终。”

但在这个世界，比一切证据都好用的方式就是发誓，就好像“发誓”在他们的认知里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如懿一愣，眨巴眨巴眼睛看向海兰。

而海兰嘛，噶卢岱觉得她在海兰眼里看到了凶光。

皇帝和太后都没计较噶卢岱突然插话，反而都把目光看向海兰，“发誓啊！按璟瑟说的发誓！”

海兰颤颤巍巍竖起右手三根指头，犹犹豫豫说道：“我从没有对永琪说过这样的话，如果我说谎的话，永琪英年早逝，娴贵妃……娴贵妃……”接下来的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了。

能说出让自己的儿子英年早逝这种话，但涉及娴贵妃的，她一点儿都不敢说，这还不明白吗，噶卢岱清楚地看到后面抬起头的永琪重新低下了头。

皇帝气得上去就是好几脚，“发誓啊！你倒是发誓啊！你怎么不敢说了！用娴贵妃发誓啊！”

海兰被踹倒，什么也不敢说。

如懿想要去拦着，却被皇帝一个甩手，甩到一边去了。

皇帝越来越气，又给了永琪一巴掌，“小小年纪就知道陷害兄弟，愉妃把你教得真好啊！怪不得你前几日说永璜的坏话，原来都是你们母子俩算计好的！混账！无父无兄的混账东西！”

永琪可能是被愉妃伤到了，不哭也不闹。

太后看着皇帝发疯，不屑地说道：“拿永琪发誓倒是敢说，拿娴贵妃就不敢了，看来你对娴贵妃还真是忠心啊，连亲生儿子都顾不上了！”

如懿还是眨巴眨巴眼睛，嘟着嘴说：“皇上，太后，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海兰不是这样的人……”

海兰倒是来了精神，忙爬起来跪倒，“这事是臣妾一人所为，和姐姐没关系啊！姐姐是无辜的！”

她不说还好，说出这句话，帝王疑心陡增，但碍于如懿此时还是他的青梅竹马，他只是看了如懿一眼，没说什么，转身回去又给了永璋一巴掌，“别人说什么，你信什么！你要是没有争太子之心，还会上别人的当吗？！”

随即下令，愉妃珂里叶特氏，心思歹毒，挑拨皇子，在大行皇后灵前生事，着褫夺封号，降为答应，禁足延禧宫。

皇帝越发厌恶，下令把她拖出去，不许她再出现在孝贤皇后灵前。

如懿想要求情，抬头却看见海兰轻轻摇头，只得作罢。不料，刚一回头，就看见和敬公主直勾勾地盯着她。她眨巴眨巴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和敬公主为何会这般看她，就看见和敬公主忽然对着她烧起了一枚纸钱，她也不怕烧手，待快燃尽时，才将其放下。

虽然她一句话都没有说，但如懿忽然间就觉得，海兰事发与和敬公主脱不了关系。

这日的闹剧就这样过去了，毕竟这是大行皇后梓宫奉移的日子，闹出这样的事已经让皇帝觉得颜面无光了。

海兰被降位禁足，纯贵妃醒后硬是拼着一口气，闯进了延禧宫，带人把海兰给揍了一顿。

至于纯贵妃为什么能进去，那当然是：“被禁足的是海答应，又不是本宫！”

当然，纯贵妃也没跑了一顿骂，皇帝还是那个理由，“你若是对太子之位没有想法，怎么会让永璋听永琪的？你敢说你对皇后之位、太子之位没想法吗？”

纯贵妃显然没有祺贵人的心理素质，怎么也不敢说自己没想法，皇帝又是一顿骂：“别人一下套，你们母子就上套，都是你这样蠢笨的额娘才会养出这样的孩子来！”

纯贵妃自此失了圣心，对海兰和如懿更是恨到骨子里去了。

噶卢岱又命人熬了参汤送过去，皇帝看到参汤就想到那一天，海兰带着永琪也是打着送参汤的名义，说大阿哥的坏话，皇帝怒气更盛，下旨将五阿哥送入諴亲王府抚养。

諴亲王：合着你不好养的孩子都送我这儿？

娴贵妃得知消息，急忙来劝阻，可是如懿这个人好像根本就不是来劝阻，而是来火上浇油的。

她先是质问皇帝，是不是要将五阿哥送出去，皇帝说是，她说海兰即便犯了过错，现在也已经被降位，已经受到了惩罚，如果再把她的儿子送出宫，就太伤她的心了。

皇帝：“送他出宫，是因为他小小年纪就知道陷害兄弟，被海答应给教坏了，朕只能把他送出宫养着，此子聪颖，但品行不堪。”

说完，他甚至觉得愚笨的三阿哥都好很多，起码，三阿哥想争权都不知道怎么争权。

如懿丝毫没有想到，皇帝此时还疑心她，虽然海答应那天说与娴贵妃无关，但宫里所有人都知道，海答应与娴贵妃向来交好，如果海答应一力抗下所有罪责，也是有可能的。

但皇帝并不愿意这么想，他心里还把如懿当成当年的青樱，只说：“此事就这么定了了，你先回去吧！”

可如懿不同意，她还想争取一下。

皇帝的疑心越发重了，来回几句后，皇帝脱口而出，“海答应做这事，你真的不知道吗？”

如懿很失望，“皇上竟这般疑心臣妾吗？这事臣妾完全不知情，您要臣妾怎么说您才会信？”

伤心之下，被禁足的海答应不管了，被送出宫的五阿哥也不管了，回翊坤宫伤心她的少年郎去了。

皇帝觉得他已经无法和如懿正常交流，他怀疑如懿，无非宫里只有两个贵妃，若要选继后，肯定要从这两人当中选。纯贵妃有儿有女，而娴贵妃膝下空空，海答应做这事，得利者可是娴贵妃啊！

如懿，她真的不知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