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还在输出，“来人，把小赫舍里氏送回去，禁足思过！再把十一阿哥送到太后处抚养！”

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外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要把十一阿哥送到哪里去啊！”

帘子一掀，苏麻喇姑扶着太皇太后走了进来，太皇太后看见屋里的情形，很是不悦，“皇上，听说你要把四阿哥过继出去？”

康熙点头，“确有此事，四阿哥与朕命格相克，实在不好把他养在宫里。”

太皇太后扫了一眼站在后面的太子，眼神中带着不喜，听康熙如此说，她便问道：“是哪位官员上奏的，涉及皇子，哀家也想听听。”

康熙给李德全一个眼神，相信李德全会明白他的意思的。

太皇太后于是走过来坐下，又询问跌坐地上的小赫舍里氏，“平贵妃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坐在地上，地上凉，快起来。”

小赫舍里氏看了康熙一眼。

康熙才不接茬儿，“皇祖母，小赫舍里氏御前失仪，朕已经褫夺了她的封号，贬为嫔位了！”

太皇太后很是惊讶，她时见过皇帝之前如何迷恋平贵妃的，也实在时喜欢平贵妃，忍不住为她辩解道：“是因为四阿哥的事吗？嘎洛好歹养了四阿哥这些年，遇到事急了一些也是有的，这也是她慈母心肠啊！”

康熙才不会承认，直接说道：“好教皇祖母知道，小赫舍里氏不仅御前失仪，还挑拨朕与太子之间的关系！朕可以理解她为了四阿哥着急，但离间天家骨肉，朕没有赐死，已是看在仁孝皇后的份儿上了！”

太皇太后大惊。

拄着拐杖问小赫舍里氏，“皇上说的可是真的？”

小赫舍里氏哪里敢承认，她是不喜欢太子，而且也想让四阿哥取代太子，但这件事不能宣之于口，她还是知道的，于是立马叩首，“太皇太后容秉，臣妾只是担心四阿哥，想知道他为何会有这样的命格，是否有小人作祟，臣妾没有离间皇上与太子啊！”

康熙冷哼一声，“你当朕是傻子啊？你向来不喜太子，已经不止一次在朕面前挑唆，以前朕色迷心窍，对你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让太子受了许多委屈！如今你还想狡辩吗？”

小赫舍里氏是真的开始冒汗了。

以前她当然说过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她也知道自己这样很绿茶，但是为了她晚年的生活，她真的不能让太子长时间待在太子位上，她想让四阿哥成为太子。

以前皇帝是真的没多想，只以为她在关心太子，但皇帝怎么就忽然看透了呢！

不是说，男人都看不透绿茶的吗？

她因为自己是穿越的，所以她刚刚也怀疑皇帝被穿了。但刚刚试探了一下，皇帝还记得从前和她说过的话，不像是被人穿了的样子啊！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太皇太后看她这样子，哪还不明白，她也不喜欢太子，觉得把一个周岁的婴儿立为太子实在荒谬，更觉得嫡长子继承制本身就是一件荒唐事。在她看来，立长立嫡都不如立贤。万一嫡长子的资质不如其他皇子，那要怎么办？

而且她老人家也看得出来，太子的资质一般，不如嘎洛抚养的四阿哥。这两年又越发孤僻，实在不像一国太子。

嘎洛想推四阿哥，她是知道的，甚至还暗暗地帮忙，在宫里传些“四阿哥比太子聪慧”之类的话。在她看来，胤礽不堪为太子，就应该早早让贤。

皇帝以前从来没发现的啊！

但此时，出于对小赫舍里氏的喜爱，太皇太后不得不为她求情，“皇上，嘎洛有错，但也情有可原，降为妃位也就是了，一下子降到嫔位，这也太过了！”

康熙不为所动，正巧这时，懂事的钦天监监正来了，给里面的几个主子详细地解释了四阿哥哪里与皇帝相克。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听懂的，例如太子和小赫舍里氏。

太子是年纪小，小赫舍里氏是压根不不懂这些，还以为钦天监全都是忽悠人的，是封建迷信的典型代表。

通过李德全，监正已经知道了皇帝铁了心要过继四阿哥，现在太皇太后和小赫舍里氏在求情，那他还等什么？赶紧给皇上送上必须过继四阿哥的理由啊！

他像模像样地从四阿哥的生辰八字说起，说他并不是正时辰出生（老四早产），所以身体孱弱（弓四力半），现在因为年纪小，所以只克同母的兄弟姐妹，而将来一旦长大，就会威胁不同母的兄弟姐妹，继而威胁长辈。

监正说到这里，还隐晦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几个主子，才继续说道：“就算是过继出去，四阿哥及其后嗣也不可接触军政大事，否则于国不利啊！”

他这番话的效果还是很明显的，监正毕竟是现阶段搞玄学和官场人才的集大成者，一通话下去，说得四人中有三人都有些相信。

康熙在想：这人到底是我找来的，还是老四本就命格如此？他说的怎么都和现实情况对应上了呢？

太皇太后想的是：这人言之凿凿，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看不出假来，难道四阿哥真的命不好？涉及国运，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太皇太后上了年纪，更信这些，忍不住念了几句蒙语。

太子则是完全被监正的玄学范儿給唬住了，认认真真地想自己过去的糊涂，是不是也被四阿哥也影响了。

小赫舍里氏满心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历史上，雍正是多么勤政的皇帝，一天只睡四个小时，现在让他完全不能接触军政大事？开什么玩笑，他不单单断了四阿哥的登基路，甚至还想让他做一辈子富贵闲人？

四阿哥本就是有理想有抱负的人，让他做富贵闲人，岂不是让他满腔抱负都付之东流？

她呵斥道：“一派胡言！既然如此，那为何四阿哥出生时不见你上奏？”

监正做出一副高风亮节的样子，“臣才疏学浅，近来才发现，臣知罪，愿受处罚！”

说着，跪伏于地。

小赫舍里氏被气得心口疼。

康熙觉得这监正是个人才，于是他一锤定音，“你这也算是能将功补过，这次就不罚你了！”

接着立马让四阿哥离开皇宫，越快越好。

小赫舍里氏见太皇太后偃旗息鼓，还是忍不住再劝，却被康熙一锤定音，“你是大家出身，难道不知道桐叶封唐？过继之事乃朕金口玉言，明旨下发，史官也已记下，再无更改，你这妇人还在胡搅蛮缠，简直不像话！你再胡闹，朕即刻赐老四一杯毒酒！这样妨碍国运的畜牲死了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