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新觉罗胤礽,你身上流着的也是爱新觉罗家的血,是怎么喊出“驱除鞑虏”这句话的?
胤礽啊胤礽,你真是让朕刮目相看!
前世那个梗着脖子说自己没错的皇太子,今生境况天壤之别,你居然忍住了,居然没跑到朕面前来质问。你是终于长进了,长进了!
长进到要你老子跪地投降……
皇帝脑子里的弦儿忽然就断了。
他一口鲜血吐在画像上。
& & & & &
大敌当前,皇帝忽然病倒,朝中众人忽地焦躁起来。危机时刻,太子胤禛监国,代理朝政,吩咐陈廷敬看好城中储粮,别让贺氏有机可乘。
陈廷敬私下告诉他,城中储粮顶多能撑一年。
也就是说,一年之内,他们要是无法解决困境,城中必生哗变。
胤禛紧皱着眉头,苦苦思索对策。
他看向陈廷敬,内心满是疑惑,却无法从何问起。
贺含章的画像,第一眼看见他就觉得熟悉,然而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皇父的反应更是奇怪,他必是见过这贺含章的。但是皇父又是在哪里见过这个胆大包天的汉人的?为什么这个汉人会让皇父有这么大的反应?
就在这时,有小太监匆匆忙忙赶过来,“太子殿下,皇上醒了,正唤您呢!”
胤禛抛下一切,急急忙忙赶过去,却见皇帝脸色苍白,斜靠在床上,手里还拿着那画像。
皇帝嘴里喃喃道:“太子,你好,你好啊!”
听着这怨怼的话,胤禛连忙跪下,却发现皇帝的眼神丝毫没有落在他身上。
胤禛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也没有发现任何端倪。悼太子甚少出于人前,多年过去,他的兄弟们都忘了他的模样。
还记得他的,也只有前世归来的,毁了他前世不够,还要把所有罪名都加在尚且年幼的他身上的皇帝。
而皇帝,根本无法对人说,他已经活了一世。
& & & & &
纳兰明珠进城之后,胤礽本以为皇帝会做些什么,比如说他是已故悼太子,说他是赫舍里家的子弟……却没想到,北京城静悄悄的,什么动静也没有。
不过他也懒得管这些,皇帝要是说出真相,也不会有人信的,只会说他是疯子。
悼太子就算还活着,又为什么要打自家江山呢?
胤禛就是这样认为的,他没有前世记忆,也不知道皇父为什么看见一张画像就如此失态。
明明悼太子在世时,也没见皇父如何关心啊!
正常人哪会想到重生这种事呢?
贺氏的包围越来越紧,突围的士兵都被歼灭,这种情况下,本就不善军事的胤禛只得死守京城。然而当他发现,贺氏并不急着进攻,而是要打围城之战时,真的手足无措。
皇帝教他的,是在正常情况下顺利接手一个江山,然后他再尽心尽力把这个江山治理好。
现在这种就不属于正常情况。
皇帝把他教得再好,他也没有施展的空间。城中储粮越来越少,难道他还能凭空变出粮食吗?
皇帝教他帝王手段,然而在粮食越来越少的京城,帝王手段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他只能来找皇帝。
皇帝自从上次吐血后,就有一种别人难以理解的亢奋。他几次指挥军队突围,然而都被打了回来。皇帝却不肯相信,每次都咆哮着不可能。
旁人以为皇帝是觉得自己的计划不会出错,只有皇帝自己知道,他觉得自己不可能会输给那个逆子。
他所有本事都是朕教的,朕没有完全教给他,他怎么可能会打败朕!
失败次数越多,皇帝越暴躁,连带着宫女太监都开始遭殃。
胤禛来的时候,皇帝正疯魔了般看地图,试图找出一条生路。
胤禛跪在他面前,祈求道:“皇父,求和吧!”
皇帝一脚把他踢翻,他咆哮着:“朕不会输,绝不会输给他!”
朕是他的老子,朕是皇帝,做老子的怎么会输给儿子,做皇帝怎会输给他一个废太子?!
皇帝的神情十分癫狂。
胤禛跪地叩首,“皇父,儿臣无能!请皇父以大局为重,为爱新觉罗氏保下一点血脉啊!万不能像前明朱氏一样血脉断绝啊!”
皇帝忽地冷静下来,他坐在地上半晌,“既如此,求和吧!”
想了想,皇帝找出一块玉佩,放在匣子里,“去找陈廷敬,让他带上这个去找……”他咬了咬牙,“贺含章。”
陈廷敬再度来到贺氏,请求和谈,说了大清的条件,愿世代称臣,岁岁纳贡。
听得诸将心堵,胤礽也觉得好笑。
“陈大人,我说的是大清无条件投降,我不接受任何条件,称臣、纳贡?给我来一个臣玄烨言吗?”
陈廷敬只觉得羞辱迎面而来,再看看夏王脸色,只得将那小匣子掏出。
引得诸将呵斥,“做什么,想行刺我家主公吗?”
“陈大人,我等将你迎进来,没想到你竟如此!”
诸将恼怒,有人甚至已经拔出刀剑。
陈廷敬连忙解释:“不不,下臣是个文人,而且这里面也只有一块玉佩,是我皇送给夏王的。”
说着,当着众人面打开了匣子。
里面竟真的只有一块玉。
有将领垫着抹布把玉拿出来,又使劲擦了好几下,确认无毒,才递给胤礽。
陈廷敬脸都是僵的。
胤礽左看右看,也没看出来什么名堂,只得找原主:“你认识这个吗?”
原主仔细看了看,才肯定地说:“是我额娘的。我额娘给他的,额娘去后,他就一直带在身边,表示对元后的思念。”
真是无时无刻不在立人设!
胤礽心念一动,“陈大人,你可以回去了,我还是那句话,什么用都没有。抓紧时间,京城里还有多少粮食啊?”
陈廷敬脸色苍白。
胤礽笑道:“别等到哪天,吃不饱饭的士卒哗变,到时候就是我这谋逆的反贼坐收渔翁之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