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试图透露有关‘未来’的事情，就会被各种巧合所阻挠。如果强制做了这样的事，会得到惩罚，而这个‘预言不能出口’的小诅咒在他消失后对他牵扯到的其他人都有作用。”

“我只能有意识地去寻找他留下的线索，靠猜测阅读信件，通常过程都不会太顺利……我已经摔伤过一次左腿了。”

提姆把信件收起来，只是用它证明一下自己所言真伪。他对迪克和阿福微笑，看着他们不自觉显出忧虑的眼睛。

“他写了好多我看不懂的话，但我猜那是‘承诺’的意思。不用担心，他没有死，只不过是迷路了而已。”

这句话后面紧跟着短短信件的最后一句——

【不会让你有机会第二次说出这句话的，相信我，搞丢一个人一次已经足够了。

最后，提姆，尽情享受子弹擦过发梢的感觉吧！】

“噢我上帝啊，蝙蝠侠？！”

提姆原本拿起了摔碎的镜头，这会吓得到退一步，清脆的一声后它摔落到地上，先是弹跳而后是翻滚，一头扎进巷子角落。

“蝙蝠侠”以一个尴尬滑稽的姿势吊在屋檐，他正一手攀着身边的墙体，只要用力一撑翻走，他就能迅速消失。

然而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蝠影当头的提姆第一反应竟然是抽出口袋里的手机，用最快的速度抓拍下了这一场景。

“孩子，我觉得你不想再失去你的手机了——假如你妄图立刻把它传到社交媒体上的话。”

蝙蝠侠低沉嘶哑像个大怪物一样的声音吓得提姆差点手滑摔了手机，这才意识到自己胆大包天干了什么。他们现在只有两米的距离，而且黑暗骑士还居高临下，一切小动作都能被他那双犀利的眼睛捕捉。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砸爆他的手机。

提姆仰头，蓝眼睛在昏暗的路灯光下带着丝新奇无畏：“你的意思是我能自己留着喽？”

当然不是，只是因为我没本事现在立刻追踪到你加密储存的地址然后把它的副本们强制删除。

真是难搞的小孩，虽然在这些蝙蝠侠眼中都是小把戏，但他不是蝙蝠侠。

“……你想谈判吗？”他的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噢我的天啊！！！

蝙蝠侠笑了！这股气质，很不对劲。

提姆盯着他的脸，几乎瞳孔地震，他的脑袋是被蝙蝠侠吓得生锈了吗？怎么这时才发现，这位先生不是蝙蝠侠！

得知惊天大秘密的男孩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对方主动暴露了身份，难道他要被灭口了吗？

耳边响起破风声，蝙蝠侠攀住房檐一荡，掀起了勾住的披风角，铺天盖地朝他眼前遮来。他由阴影转变成了实体，近在咫尺，带着哥谭冷夜的气味，掀起巷子里的浮尘。

提姆觉得自己心跳加速快跳出嗓子眼了，也许是这样的心理作用，他只觉得眼前一花，高大的蝙蝠侠就从半空降到地面了。再次缩短的距离，现在是两步——他觉得只要对方一伸手，那带着冷硬的皮质蝙蝠手套的铁爪就能揪起自己的衣领，然后他双脚离地悬在半空。

“孩子，你有十二岁了吗？这么晚一个人出来拍照，是准备录下什么拿去卖钱，还是有人雇佣了你。”

蝙蝠侠那刺人的眼光像冷冰冰的扫描仪，把他从头到脚看过一遍，明明隔着护目镜，他却觉得出对方洞穿他的犀利眼神。

提姆把手里手机翻了个个，装进口袋，莫名心虚地移开视线。蝙蝠侠看穿了自己的易容，精准道出他的年龄，这让夜半出游主意大的小孩提姆往下压了压帽沿：“都没有，我单干——先生，我想蝙蝠侠不会让你恐吓一个小孩的……假如你是不认识蝙蝠侠的真冒牌货，我就立刻把你的照片传出去。”

“蝙蝠侠”上前一步，提姆条件反射把移开的视线重新聚集在他身上，紧紧盯着他的动作。哦，哦，那是货真价实的蝙蝠衣吧？

几乎和正版一模一样的冷硬下巴此刻少了抿成直线的不高兴嘴巴，“蝙蝠侠”好像在忍笑，那只刚刚想象中提起他领子的手此时却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去把散落的零件都捡回来，我有办法帮你修好相机，就现在。”

“啊？”他一时间呆了两秒。

而后提姆的眼睛一亮，他更迅速地在对面的黑暗骑士脸上转了一圈，然后是身形，暗暗感叹蝙蝠侠的厉害，连帮手的伪装都做得那么逼真！

克里眼中含笑地注意到提姆的小动作，他惊讶赞叹的眼神带着小男孩的可爱。

虽然遇见蝙蝠侠的惊喜冲淡了刚刚因为他的小失误相机从墙头高空坠落分尸的悲伤，但他还是很在意这件事的。那是陪伴他“追寻蝠影”的伙伴，不只是昂贵的问题，存储卡中还有很多相片。

“当然，我觉得你有必要在我修好并检查物证之前坦白自己。小跟踪狂？”

蝙蝠侠的声音传入耳中，带着沉稳的气息，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已经猜到了所有。

提姆的笑容僵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