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下意识把手搭在他肩膀上：“那时候商店已经关门了，可能我撞上的比较早，她还没被贩卖儿童的找到。我把她抱起来，想给她送到孤儿院去，但是刚一触碰，我就知道，掌心是冷的。我又确认了一下，她已经死了。”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迪克微微撇过脸，遮住自己脸上的难过。他伸长胳膊抱了抱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克里回抱了他，手掌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好了，我没事了。”

迪克动作一僵，慢吞吞收回双臂，明亮如晴空般的眼睛紧盯着克里的脸，一直盯到克里一脸疑惑，他才迅速收回视线：“嗯……所以说，你还要找幸运小孩吗？”

克里表情陷入思索状态：“你的这个提议不错，我确实能找到几个人选——目前是孤儿却不愿意去孤儿院或者与亲戚生活的……”

迪克的五官揪成一个可怜兮兮的流泪猫猫头。

克里看笑了：“我又不捡小孩，你苦着脸干什么，怕人抢你的乐高遗产吗？”

都上高中的男孩立刻像抱抱熊一样贴上来，把脑袋拱过来随克里欺负，他一头光滑柔软的黑发手感真的很不错。

毛茸茸的脑袋没被摸，于是克里胸口仰起一张可爱的笑脸：“我开玩笑的，当然没问题了！”

克里带着迪克来到停好的车边，他坐进驾驶座的时候还有些感慨：“这下终于不用麻烦阿福老人家天天当司机了，由我代劳。”

“你在外界宣传也做好准备了吗？”无聊扒拉口袋里门票的迪克问道。

“医学突破，韦恩科技投资的医学科研终于出效果啦。”

“哦，那还真是好借口，你也算激励了不少病人。”

车子平稳驶出大街小巷，朝着更远处的城郊而去。迪克摆弄自己的手机，克里在专心开车，连汽车广播都没开。这沉默持续了一会儿，克里忽然开口把话题带回了之前那。

“问你个问题，假如布鲁斯有孩子了，你会难过或者生气吗？”

迪克很干脆地回答：“当然不会啦，我还挺期待他能找个好女人，生个好儿子呢……虽然对蝙蝠侠而言这种情况的概率几乎为零。”

“哈，那就是坏女人，坏孩子喽。”克里打趣道。

迪克哈哈大笑起来。

“那假如他捡了个小孩回来呢？或者我真的被哪个孩子打动，捡回家来了，你会反感吗？”

迪克笑不出来了。

他倾靠在车窗上，盯着玻璃外面的景色，手指一下下敲着车门，发出小鸟啄木头般有规律的声响。

“布鲁斯会有自己的考量，他做出每一个重要决定都是深思熟虑过的。我很希望像我这样的孩子能受到他的帮助，因为我明白自己被收养前最痛苦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我有想法，也有潜力，是他找到了我，同时也是我找到了他……很幸运我们能相遇，当初他在那场表演的观众席上。”

“我知道你想说的是什么，克里。不过不管于他还是于那个假设中的孩子，我都不希望这件事情发生，要从头开始背负这一切，顶着一阿卡姆的风险做在黑夜里摸索前进的事……我不希望再多一个以永恒的痛苦激励自己前进的‘蝙蝠’了。”

克里苦笑了一声：“我们都是‘蝙蝠’。”

“所以我们才会是一家人啊。”迪克扒着座椅揪了下克里的脸颊。

这下他被揪的伤感不起来了，啧了一声，迪克立刻缩回去摇白旗道歉。

“迪克，我现在对你郑重承诺，我肯定是不会搞乱家庭关系的。你放心吧，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永远是你能依靠能倾诉的伙伴。”

“那当然了，要是布鲁斯搞了坏女人欺负你要抢你遗产，我就算在天涯海角也会赶过来把她打跑的！”

“哈哈哈，你怎么会跑到天涯海角……”

“那我就发誓绝对不到处乱跑，哪儿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