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鹤安今日起的比较晚,他已经多久没有睡的这般安心了。
自从老师受伤以后,便夜夜担心,经常梦到老师轻生而半夜惊醒。
昨晚他总算睡了一个安稳觉,辰时已过才醒来,此时正坐在铜镜前等着侍女前来服侍。
一众侍女中的一位正要上前为王爷梳头冠发。
梁忆之眼疾手快,用手中的铜盆拦住侍女的路,强硬的将铜盆塞到侍女手中,一看就是想代替侍女前去替王爷冠发。
这一幕正好被招呼侍女的李妈妈发现。
李妈妈震惊之余赶忙上前阻止,“我就知道你是个不省心的,在王爷面前闹腾什么,还不将铜盆拿回来端好?”
李妈妈也不敢将此事闹大,这毕竟是她手底下的人,犯了错她也要跟着受罚,于是抓着梁忆之的手臂小声说道,想要让她规矩些。
哪知话刚说完就被梁忆之用巧劲挣脱。
只见她一言不发,带着一抹狡黠的冲李妈妈微微一笑,径直绕过李妈妈就往元鹤安身后走。
李妈妈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这丫头虽说有几分姿色,可这么明目张胆的在王爷面前争宠只会被王爷赶出府去,到头来还会连累自己。
诶呦,这可如何是好?李妈妈焦急地想着对策。
对了,赶在这丫头得罪王爷前,自个先向王爷告发她,再将事情推到这丫头身上。
就说是这丫头自作主张想要争宠,此事与自己无关,求王爷不要牵连到她,王爷深明大义肯定不会怪罪到她头上。
打定主意,李妈妈赶忙转头看向王爷的方向,就见梁忆之已经拿起桌上的梳子准备给王爷梳头。
来不及思考,李妈妈大喝一声,“大胆,谁准你自作主张上前伺候!”
这声大喝实在是中气十足,惊得一屋子的人都抖了一下,也包括梁忆之。
这不刚插进头发的梳子因为梁忆之的抖动缠在了头发上,狠狠地扯了一下元鹤安的头皮。
“嘶......”
元鹤安被突如其来的拉扯痛的倒吸一口凉气,不悦的回头望向始作俑者。
这一望,正好与梁忆之垂下的眸撞个正着,那双眼眸清澈又无辜,透过眸子还能看到自己惊讶的神色。
直到梁忆之眨了眨双眼,元鹤安才回过神来,随即用眼睛无声的询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梁忆之就等他这句话。
今早自己挨了多少训斥,憋了一肚子的委屈正愁没地方告状呢。
等的就是这一刻,她刚张开嘴,一个音都还没发出来就被李妈妈强行打断。
这头的李妈妈见她弄伤了王爷更加激动了,挺着敦厚的身子,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二人面前,拉开梁忆之拿梳子的手,指着她就开始告状。
“王爷,奴婢要告发这丫头。”
“她原本是负责端铜盆的,哪成想竟然抢了旁人的差事,凑到王爷您身边看似为您冠发,实则是想接近王爷争宠,现在更是伤到王爷。”
“还请王爷将这刁奴打发出府,以儆效尤。”
什么抢别人差事,什么争宠?李妈妈在说什么?元鹤安听得一头雾水。
难道是齐叔没理解自己的意思,以为梁姑娘是他带回来的侍女不是客人,故而给她安排了差事?
不行,元鹤安心想,此事必须要找齐叔来问个清楚,若真如自己猜的那般,这中间的误会可就大了。
只是还不等元鹤安传齐叔来问话,就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冷哼。
梁忆之真是听不下去了,这大妈嘴里怎么没一句实话,尽是造谣污蔑。
呵呵,她抢别人差事,这大妈怎么不说她半道抢了自己这个活生生的人呢。
说她争宠更是无稽之谈,她自打进这屋来,和元鹤安的交流就仅限于梳了一下他的头发。
扯到他头发还是因为这大妈大叫一声吓到自己了,她怎好意思胡乱揣测,污蔑自己。
她咽不下这口气,出声反驳道:“你这大妈怎么说话的?”
“我抢别人差事?我是你们府里的丫鬟吗,你就给我安排差事?还有什么叫争宠,我这么优秀,是你家王爷在我这争宠还差不多。”
话音刚落,一室寂静。
嘶~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梁忆之觉得自己此刻脑仁一下一下的抽着疼,就算是实话也不能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来吧。
她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心想,反正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不在乎多加一个。
于是委屈巴巴的补了一句,“还有,你家门房不让我出门。”
元鹤安原本因为梁忆之大胆的话而愣在当场,又听到她说门房不让她出门,一时有些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