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金开元很快发现窗边的端倪,一下就破窗而出。
宋玉也看到了金开元此时面红耳赤,眉头紧皱,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想必是那‘纵鸢蛊’所致。
她对这蛊毒再是清楚不过,中蛊之人越是拔除它、化解它,它致痛的效应就更厉害。
金开元一掌打破三人阴损的法阵,三人却不急逃,好像早已下了必死的决心来这一趟。
盛繁凤已认出那三人便是盛家养在槐疆的蛊师。
这里的动静已经引起了注意,只听大内侍卫长高喊‘护驾’。
不时,便有一大群侍卫从外殿涌来。
他们以‘护驾’之名,做行刺之事。
且人人修为高深,与金开元几番周旋才纷纷倒下。
然而他们并不害怕,因为他们手上有小公主。
盛繁凤救女心切,却与女儿双双死于敌手。
金开元抱住妻女,沉浸在悲痛之中时,他们居然没有趁机对金开元出手。
他们站在原地,在等,等着‘神君舍利’的出现。
谁能这么有把握,认为金开元会为了妻子付出一切,包括传说中的‘神君舍利’。
当然是他的母亲。
明黄的长袍映入眼帘,气势如虹的装扮一直是太后所喜穿着,即使这个颜色只能皇帝拥有。
她冷漠的眼神看着金开元,像是看着一个微不足道的陌生人。
“传说……”模样甚是年轻的太后,丹唇轻启,“‘神君舍利’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元儿不如让母后也一饱眼福。”
金开元无比震惊地望着自己的身生母亲。
太后一直沉迷修行,时常闭关,鲜少才有母子相聚的机会,甚至金开元小的时候都是宫人伺候长大。但金开元相信,他们的母子情份不会因此疏远。
可是就算关系再不亲厚,也不会为了别的东西加害于他。
他突然反应过来,那并不是别的,那是‘神君舍利’。
怀璧其罪,就是万人之上的皇帝,天下之最的修者,都不能避免。
各方势力早已暗度陈仓。
“你再不拿出来救你的妻女,等时效过了,就是仙丹也没用了。”太后的嘴角藏着轻蔑的笑意。
金开元摇着头,已是满面泪痕,“母亲为何这样对我?你只有我一个儿子,你也忍心?”
“你太容易动情了,这于修行无益。”太后淡淡地说道:“你即无心修行的话,怎么不能成全了我?”
金开元气结,突然冷冷一笑,他放开妻女的尸身,指着自己的胸膛。
“‘神君舍利’在我的身体里……”他狠狠盯着太后,“你来取!母亲你亲手剖开我的心,把它取出来!”
太后看着他,打量他,似乎只在乎他话的真假。
若他说的是真的,那她可要动手了。
看着母亲利刃一般的手真的朝自己胸膛袭来,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宋玉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的决定。
一声震耳欲聋的炸响,眼前烈焰翻滚直冲天际, 黑夜被染得通红。
众人为之一惊,太后亦是惊叫一声,身携火焰逃开了。
身上火苗被侍女及时扑灭,她震惊的眼神转变作愤怒。
不为儿子自焚而悲哀,反口怒骂此子不中用。
一代最为瞩目的强者如此殒命。
这是鑫盛的皇室秘闻,也是丑闻,所以只能隐晦地昭告天下,金开元是突然暴毙,内情不能言说。
后面对纷繁复杂的流言,太后并不会管,她本就为修行痴狂,便又闭关去了。前朝之事,她全权交给自己母族里的杰出人才魏山。
魏山位任丞相,助年少皇子登基,逾越之举日益具增,遭朝臣不满,更引盛家与之对立……
宋玉并没有能看到前朝后来详细的局势发展,她只能跟着金开元走。金开元自焚后的尸体被安置在了一个精巧的匣子中,那么她也只能跟着匣子入了墓穴里。
她亲眼见证,在天灾暴雨的冲刷下,墓穴塌陷,存放尸骸的匣子流出,往下游一路辗转掉了深潭。任岁月的流逝,它被逐渐变得湍急的水流,送往了潭洞深处。于深峡崖上停止了前行。
随着损破处的逐年扩大,匣子里的尸骨自然落入了更深处。
而这更深处甚是微妙,有着微弱的灵气聚集,尸骨在此处化为善水,助此处空间灵气发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