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连续下了两天小雨了,早晨的道路还残留着昨夜留下的浅浅水洼。
天光被倒影在不规则形状的水面,然后被路过奔跑的学生一脚踏过,溅起不大不小的水花。
“喂——朝仓!等等我。”同一个班的好兄弟大声呼喊着,朝仓岩崎闻言放慢脚步,身后的人趁着这个时间一下子扑到他的背上,巨大的冲击力给了朝仓岩崎一个趔趄。
“——呃!快松手。”朝仓拍打着朋友环在他颈肩的手。
“诶,你看那边,”朋友没理会他,反而兴致勃勃地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手指指向道路的另一边,“那个是不是你之前说到的天岛千绣啊?”
朝仓顺着朋友的手指看去,身量高挑的女生正站在信号灯旁边,还未来得及修剪的黑发刚好蓄在颈间,尾捎带着晨起微翘的弧度。
她微微低头看向自己的足尖,双手柃着黑色的提包,白色的耳机线从耳边蜿蜒伸向校服外套的口袋。
“你,嘿嘿。”朋友意味不明地傻笑,用手肘怼怼朝仓岩崎。
一向爽朗的运动系阳光男孩却难得地咽了咽唾沫,稍显紧张。
“……我有点,有点紧张。”
“别紧张,我看好你。”
他给自己鼓劲般地握了握拳,然后一步一步朝着路对面走去。
*
昨夜难得睡了个好觉。
小雨淅淅沥沥打在屋檐,飘在窗户外,从纱窗透来的湿润水汽和晚风在我的梦里化作一股轻柔的浪潮,仿佛在森林深处的湖心上乘舟飘荡。
久违的安心感令我回想起久远的过去,那些白桦树被夜风摇曳的晚上。
树影斑驳倒映在玻璃上,深蓝带着些微光亮的天空直直落进黑暗里躺在床上的我的眼睛里。
寂静一片,疲惫的我沉沉睡去。
坠入让人心安的黑暗里,酣梦的我不再梦见那些光怪陆离的剧情,似曾相识的人影,还有若有若无的絮语。
好睡的好心情一直延续到第二天。
出门前的一切十分顺利,天岛美绪因为学校社团的事早早出了门,没来得及找我的茬;早餐桌上和纱夫人和天岛奏夜也没有出现。
我十分安心且舒畅地喝完一整杯红茶然后出发上学。
但事实上生活不会突然给我一点好甜头尝尝。
它总有办法给我迎头一棒。
*
“千绣学妹!”有点耳熟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我下意识抬头看过去,发现是上次网球部合宿时见过的朝仓学长。
“学长好。”我礼貌地朝他笑笑。
之前因为礼貌社交所以加了在场大部分人的LINE,但是大家大多是打完招呼就不怎么交谈,所以对我来说还好。
朝仓学长似乎在数学方面有些苦手,这几周有时他会发消息询问我一些题目。依稀记得听幸村提到过部里有些成员的成绩让他很是头疼,毕竟学业方面落下太多会影响到部活的,于是我很自然地将解题步骤回复给这位学长。
对方很有礼貌,我俩一来一回并没有什么多余其他的交流,这种方式让不太想和陌生人深入打交道的我松了一口气。
“今天天气真好啊。”
他走在隔我两步远的地方,对我说道。
“是的。”
我干巴巴地回复。
“学妹平常都有空会来看网球部的训练吗?”
学长挠挠头,言语不知为什么有些磕绊。
“啊,有时间的话会去。”
这个月藤和学姐表示我的部活参加次数如果不能翻倍她将惩罚我去做超可怕的地狱级大冒险,比如站在校门口给人宣传音乐部计划开展的表演展。
“哈哈哈那很好啊,很好啊。”
他的回答令我摸不着头脑,可能是因为快到学校了吧,结束对话略显仓促。
“对了这个送给你,作为你帮我解惑的回礼,真的谢谢学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