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樋叶,老师?”
我讷讷开口。
我是在国小二年级的时候认识的濑尾樋叶。
浅绿长发,总一身白色高领毛衣的濑尾老师温温柔柔地微笑着。
她坐在音乐教室的钢琴凳上,一边弹唱,一边朝着围绕着她的孩子们微笑。
没有人不喜爱她。
长相秀丽,脾气温和,拥有着音乐老师这样稳定而受人尊敬的职业,家世也很好。
“之前是镇上的女学生呢。”
家庭主妇们交头接耳。
“芥川家的女孩子,真有福气啊,嫁到了东京的好人家。”
世俗定义上的完美模板,“成功人生”。
我也不可避免地渴望着她的目光。
因为音乐课是我难得不需要沉默着佝偻身影掩去存在感的课程。
濑尾樋叶会微笑着向我点点头,让我站在钢琴旁随着她的伴奏领唱。
那些羡慕嫉恨的目光一下子慰藉了深陷孤立漩涡里的我。
即便我不在乎小孩们玩闹般的校园霸凌,但这也不代表着我会对狼藉一片的课桌和总剩自己的小组分组感到欢喜。
于是放声歌唱的畅快与类似“报复”的暗爽成为点缀那段灰暗童年的亮光。
我经常在课间和空闲时磨蹭进音乐教室,濑尾老师也渐渐习惯我红着脸不发一言。
出色的音乐天赋和超越常人的嗓音使得她对我的喜爱直线上升。
在一年年的相处中我学会不少音乐专业的知识,也借着教导的名义顺理成章捡起上辈子学过的钢琴。
有一说一,当初濑尾老师欣喜若狂,直言我是个天才。
我汗颜,上辈子学到八级,这辈子弹个跑马曲也不好意思突变成“天才”啊。
濑尾老师家里没有小孩,也总是见她一个人,据说是丈夫工作原因在东京,而濑尾老师是因为家乡和身体原因才回到这里。
我立马长叹出声。
濑尾老师笑着揉揉我的脑袋,她弯下身子笑弯双眼看着我。
“千绣想不想跟我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唱歌啊?”
那天的晚霞火红如血,我十岁。
改变我一生的第一枚音符在我耳边轰然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