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忙去信介便领着光助在片场溜达,没防备让他瞧见忍足和谦也的对手戏,导致谦也一下戏就看到自家儿子蹲在打光板旁边差点快哭抽过去,弱小,无助,撕心裂肺。
“信介你怎么了,你别吓爹爹,白石——”
白石被这凄厉的叫声吓得心一紧,快步跑了过来。
“谦也出什么事了?”
“你看看我们儿子,他都快哭死过去了。”
“我看看,信介不哭不哭,出什么事了你跟爸爸说好不好?爸爸就在这里,乖……”白石将信介打横抱在大腿上,一边给他抹眼泪,一边轻声细语哄着。
信介打了会儿哭嗝,委屈哼哼道:“爸爸你们不要离婚,不要,不要离婚……”
“爸爸不会离婚呀,你听谁乱说的。”白石忍不住笑了,这傻孩子,傻乎乎的,又可怜又好笑。
信介吸了吸鼻子,抱紧白石脖子不想说话。
光助:“演戏。”
说完指了指谦也。
两个大人明白了,原来是看了谦也刚才的戏。
谦也又心疼又觉得好笑,“这小傻瓜笨死算了。”
信介扭过头瞪他,坏爹爹!
“你还敢瞪我,光长个子不长脑子,你不知道我们在演戏吗。”
“爹爹你就是不要我们了,你要嫁给伯伯,你抛夫弃子!你才是大笨蛋!”
“白石你把他放下,我今天必须得收拾他一顿!”
“爸爸~”
信介瘪起嘴巴又开始哼唧,他刚才是真的入戏了。
“不哭不哭,都是假的,爸爸们好着呢,你放心,爹爹永远永远都不会不要我们,他这辈子都离不开我们。”白石吻着他脸颊柔声安慰。
“爹爹发誓。”信介不依不饶。
谦也举手发誓。
“现在你信了吧,我的小祖宗,你就别给我们添乱了。”
“好吧。”
信介飞快给自己擦干眼泪,他是讲理的孩子,不会无理取闹的。
白石道:“今天信介可以吃块小蛋糕,不许再难过,我们信介是快乐的孩子对不对?”
“嗯嗯!”信介重重点头。
白石下单了几份小蛋糕,将小蘑菇也叫来,让他们几个孩子到房车上玩。
手冢端了个棕熊宝宝碗过来,众人捂着鼻子退到一旁,都快被那浓郁的榴莲味熏晕过去,这人还是那么不顾其他人死活。
“爸爸~”
光助双眼亮起来,下了房车来到手冢面前。手冢将他抱到凳子上坐好,用一个狐狸勺子挖了一小勺榴莲肉喂到他嘴边,光助张嘴吃下,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好吃哒!”
“这是伯伯特意给我们光助带的。”
“谢谢伯伯~”
“他说不用谢,光助喜欢就好。”
幸村边挥手驱味边道:“手冢前辈终于要开始卖榴莲了吗。”
手冢:“嗯。”
菊丸凑过来,指着自己的脸让光助亲亲。
光助指了指碗里的榴莲,又指了指自己嘴巴,意思是他吃了榴莲可以亲吗。
“当然可以啦。”
光助便伸长脖子过去亲了一口。
“我最喜欢你了光助。”
菊丸捧起光助的脸吧唧就是一大口。
手冢从上衣口袋掏出两张卡,一张给菊丸,一张给岳人。
“我新开了家水果店,猫咪免费。”
菊丸和岳人看着掌心上的卡简直不敢相信,回过神后高兴得满世界炫耀。这张卡价值几何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可是来自手冢的优待!
“那我和白石算什么呢?”幸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白石道。
手冢:“不二的同事。”
幸村转过脸,“白石,这句话必须要转达给不二。”
白石:“刚才没有录音,手冢前辈不会承认的。”
谦也问手冢怎么突然想起开水果店,以前糊弄他们的时候不开,现在大家都心知肚明了他反倒开上了,这谎圆得也反射弧太长了。
不二刚好来了,笑着解释道:“是为爷爷开的,他现在沉迷美食频道,手冢前辈和国风哥哥正巧有门路就给他开了间水果店,这样方便些。”
手冢国一和真田弦右卫门两个老头子一把年纪也赶了趟时髦,开了两个频道当上了网红,一个号宣传琴棋书画弘扬古风,一个号分享美食制作以及探店。
幸村:“这种事我怎么不知道?”
真田:“爷爷说你现在拍戏不能叫你看,你既不能吃看了又馋。”
不二:“偶尔爷爷还会直播钓鱼,观看人数非常可观。”
谦也:“无聊的人真多啊。”
他现在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趣,除了暴揍忍足。
信介吃饱喝足又开始满片场溜达,这一回光助没陪着他,因为光助要练字。
他是大少爷,片场的人也不敢拦着他,随他爱去哪去哪,一个没注意又让他溜到没人的地方看蚂蚁搬家。
等他看累了,一起身,一转身,忍足和白石就在不远处聊天。
因为视觉盲区,正在聊天的两个大人并没有发现他。
“大哥,请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谦也他只把你当哥哥,你的那些猜想根本不成立。”
“你在说什么?”
“即便你说的是真的,那也是以前的事了,现在谦也喜欢的人是我,我们过得很幸福,大哥你又何必再提以前的事让我们都不快乐。”
“哦?怎么突然跟我宣誓主权,受刺激了?”
“现在,以后,谦也喜欢的人都只能是我,永远不可能是大哥你,也请大哥你不要再挑拨我们夫夫的关系,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来扰乱我的心神,动摇我对谦也的感情。”
“看来你找到了勇气,很不错,但仅仅有勇气是不够的,我和谦也的感情比你和他的深,他随时可以换丈夫,但哥哥永远是哥哥,这就是你比不了我的地方。”
“我已经想清楚了,这种话再也不会刺伤我,大哥你有自己的人生要过,我和谦也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是不会放弃谦也的,就这样吧,我先去拍戏了。”
白石转身离去。
没一会儿忍足也抬脚离开。
信介睁圆了眼睛,两只手无助地揪着衣服,被刚才的对话震惊到不知所措。他小小的脑袋瓜子反复回想着刚才的对话,他觉得自己好笨,他理解错了爸爸和伯伯的对话,他们一定不是那个意思对不对。
“信介哥哥你怎么不开心?”
信介回到房车上,光助立刻下了凳子来到他身旁。
“光助,我不开心。”
信介抱着光助嘴噘得能挂大油瓶,他不该到处乱跑,不然也不会听到那些话。
“那我请你喝奶茶?”
“不想喝。”
他现在可惆怅了,待会儿晚饭他都未必能吃下。
光助想连奶茶都不喝了那一定是出大事了。
于是他牵着信介的手下了房车打算去找爸爸们,路上碰见榊太郎和渡边,榊太郎把他俩叫住。
“爷爷您叫我?”光助乖乖走过去。
榊太郎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礼盒递给他,“这是爷爷给你的礼物。”
“谢谢爷爷~”光助甜甜一笑,给了榊太郎一个亲亲。榊太郎爱怜地摸了摸他脑袋,真乖。
渡边将他抱起来左看右瞧,啧啧称奇道:“像,真像。”
长得像,气质也像。
“我先前见光助端端正正坐在凳子上,又文静又乖巧,明明挺瘦的但就让人觉得像棉花一般,抱在怀里果然软乎乎的,真像不二说的就是一只小熊。”
“这孩子脸颊饱满有肉,双目清亮有神,是个有福气的孩子。”榊太郎道。
“那可不有福气,也不看他两个爸爸是谁。”
渡边又看向信介,这孩子今天不对劲。
“你小子平常不是挺能闹腾的吗,今天怎么失魂落魄的,失恋了?”
榊太郎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
信介摇头。
“我没失恋。”
光助:“信介哥哥不开心。”
“那你开心吗?”渡边逗他道。
光助:“我还可以。”
榊太郎点头道:“这孩子跟不二一样玲珑剔透。”
渡边将给小蘑菇带的糖果分了一袋给信介,拍拍他脑袋道:“行了,有什么不开心的就吃点甜的,跟光助去玩吧。”
“哦。”
信介提着一袋子糖果被光助牵走了。
“太!爷!爷!”
小蘑菇炮弹一般冲过来,榊太郎弯腰将她抱起,她搂着榊太郎脖子开心道:“太爷爷我想死你了,亲一个。”
渡边:“有没有想小太爷爷?”
“想!”大声响亮。
渡边将脸凑过去,小蘑菇抱着他脸连啃带亲,表情夸张道:“小太爷爷你干嘛长那么帅气,我都快被你迷倒了。”
岳人:“……”
日吉:“……”
渡边乐得合不拢嘴,这孩子真是个宝贝。
光助将信介带到手冢面前,跟手冢说信介不开心。手冢将眼神落在信介脸上,说道:“你不开心?”
信介点头。
“待在这里无聊想回去训练?”
信介摇头。
“那你现在开心吗?”
“开心!”
好了,事情解决。
信介经过几分钟的思考,决定来一场保卫两个爸爸爱情的大作战。他给自己拖了个小凳子,双手抱胸往凳子上一坐,跟个门神一样双眼瞪圆了盯着大人们走戏。
幸村道:“这小子在干嘛,当大老板过瘾吗?”
不二:“可能是在为以后的大满贯做准备。”
“喂你们两个,不要对着一个孩子刻薄。”谦也气呼呼道。
幸村:“哟谁又惹你生气了,跑这来诬蔑我们。”
“哼我忙着呢没空跟你们生气,我哪像你们舒舒服服就把片酬给拿了。”说完甩头傲娇离开。
信介抱着小凳子跟在谦也后面像跟屁虫一般,这难得一见的画面叫人瞧得稀奇。
不二:“信介看来是无聊了。”
幸村:“给他个弟弟玩就好了,就像我们家弦吉郎。”
不二想到彻也的公主洋装,表情有点囧。
谦也一回头就看见自家儿子表情严肃地坐在小凳子上,颇有些陌生,他说道:“喂信介,你今天怎么不去闲逛?”
“这你别管,好好演自己的戏。”
“……”
臭小子还真是给三分颜色就开染坊。
谦也没管他,小孩子脑袋里装的都是稀奇古怪的想法,跟他们认真烦恼的是自己。
他倒是能坚持,一连两天就坐那儿看谦也拍两三个小时不带挪窝。这让大家都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大少爷该不是在憋什么大招吧。
“光助。”不二来接光助下班。
“爹爹~”光助伸手要抱抱。
“爸爸还要一会儿,我们等他一下好不好?”
“好~”
这两天天气反常,明明已经入秋却突然闷热起来,加上湿度大,像个蒸笼般蒸得人浑身黏腻,信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没有一点带挪窝的意思。
“热~”光助在不二怀里窝了会儿便喊热,头往后仰去,不舒服地哼了哼。
父子俩都属于冰凉如玉的体质,在这种天气里也有些扛不住。
“谁热?”
“小熊热~”
“哪里热呢?是肚子吗,还是胳肢窝呢?”
不二用脑袋拱光助的小肚子,又去拱光助的颈窝,把光助逗得咯咯笑,悦耳动听的笑声像清凉的泉水流过带来丝丝清爽的凉意。
“痒~”
光助用小手轻推不二脑袋,爹爹好坏呀。
不二也笑起来,父子俩脸滚脸玩得不亦乐乎。玩累了,光助就伸出小指头去挠不二的下巴,弯着笑眼盯着不二瞧。不二在他额头落下一个吻,他的笑容便更深更甜了。
信介看他俩互动突然悲从中来,想到这样温馨和谐的画面自己原本也有但以后将不再属于他,他这眼泪就忍不住落了下来。
“信介你怎么了?”不二惊讶看了过来,怎么突然就开始抹眼泪了,一副颇为委屈的模样。
“我没事。”信介摇头,但眼泪却越流越凶。
不二将光助放下,将信介抱到自己大腿上,掏出手绢给他擦眼泪。
“好孩子,是不是饿了,还是热得难受?”
“呜呜呜我就是难受,我心里堵得慌。”他抓起不二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哭得小身子一抽一抽的。也不知道他这是像谁,哭的模样总是滑稽又可怜。
“那你能告诉我是为什么难受吗?”
“不好说。”
若非他实在哭得太凄惨不二都想笑了,这孩子很幽默。
白石和谦也一来就看见信介抓着不二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上,哭得那叫一个天崩地裂,万般苦千般怨无法诉说,幻视电视剧里虐身虐心的高光场面。
谦也一脑门问号,“就算不二不能嫁给你,你也不用哭成这样吧?”
白石将信介抱过来,吻着他脸颊轻拍他后背哄了会儿,把信介哄停了,才看向不二道:“不好意思啊不二,信介他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不二道。
光助:“信介哥哥不开心。”
白石给信介边擦汗边问道:“那信介你可以告诉爸爸你为什么不开心吗?”
信介只委屈哼着,拒绝回答。
谦也道:“待会儿给他洗个澡,我看他是热晕了。”他想不通这小子能有什么不开心的,能吃能喝能睡,难不成真失恋了吗。
白石和不二交换了个眼神,不二抱起光助说道:“手冢前辈出来了,我们先去吃饭了。”
忍足听说了信介大哭的事,让助理把他们一家三口叫过去,说是要带他们出去吃午饭。按忍足的理解,他觉得信介估计是外卖吃多了委屈的。
到了餐厅信介依旧无精打采的,这可就奇怪了,要知道这小子一直都贯彻着“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的至理名言,不对劲,很不对劲。
“我们大少爷这是怎么了,失恋了?”忍足调侃道。
谦也狂夹菜,抽空点了个头道:“人家都嫁人了他还惦记人家,一身富二代的陋习。”
忍足水刚喝进嘴里就被他这话给呛到。
“什、什么?”
“他跟不二告白被拒绝了,现在正难受着呢。”
白石:“……谦也你跟手冢前辈果然是队友粉。”在损害自己儿子风评这件事上不遗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