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岛少爷来了!”
随着一声大喊所有人都涌了过去。
远野慢腾腾从椅子上起来,路过导演的小凳子旁,抬起脚一踹,那小凳子便就着山坡一路滚到坑里。
人群朝这边挪动,远野低骂了声退到一边。许是心有灵犀,处在人群中心那个时尚英俊的男人朝他望了过来,但目光只停留一瞬便抽离。
他看见导演对男人说了些什么,估计是些吹捧的话,他鄙夷地从鼻腔哼了声,这帮财阀家的少爷们出趟门都是前呼后拥的,跟动物园里的猴似的给人看新鲜。
“喂听说了吗,君岛少爷要来我们剧组拍戏。”
“真的假的?”
“听说齐木桑后台倒了,你们千万别出去说,我听说是这样的……”
接下来远野便听不清了,这帮人聊个八卦跟老鼠偷吃一般畏畏缩缩的看着就烦。
齐木是饰演男主的那位,远野不喜欢,磨磨唧唧的看着就烦,但如果是换成君岛……他猛地用手砸了下头,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远野!”
导演叫他过去,千叮咛万嘱咐让他收敛脾气别招惹君岛,路边的狗怎么夹尾巴做人他就得学着,否则就滚蛋。
“知道了。”远野掏着耳朵一脸不耐烦。
不过导演还是多虑了,他不对君岛发疯,君岛却没打算放过他。
“啊—”
远野痛呼了一声,捂着被踹疼的肋骨退后了几步。
“你是故意的!”他朝君岛狠狠瞪去,今天有他和君岛的打戏,他对这细皮嫩肉的少爷手下留情,人家对他却是拳拳到肉,丝毫没有收劲。
“远野君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君岛否认道,笑容嘲讽。
竟然敢做不敢当,远野冷笑,行啊,今天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打戏。
君岛毕竟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论拳脚功夫哪里是远野这种不要命的疯狗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甚是狼狈,那张英俊薄情的脸上明晃晃五个指头印。
“卡!”
一帮人围了过来检查君岛的情况。
导演将远野叫到一旁教训,远野怒骂道:“是他那小子活该!他竟然敢耍诈,借着拍戏对我下黑手,他心黑就别怪我给他个教训!”
“他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得罪了他谁也保不了你,收起你的脾气,给我好好把少爷伺候好了,你省事我也省心,不然你现在就给我滚!”导演比他还激动,他可不像远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一副要死就死的便宜样,得罪了君岛谁都别想好过。
远野转过身一脚将一把凳子踹飞。
“你!”导演气得差点心梗。
远野和君岛就这么杠上了。
远野这人脾气差,没什么情商,还动不动揍人,得罪的人可以从东京排到巴黎还有富余。
君岛爽朗爱笑,对谁都是好态度,加上大家都想巴结他,人缘好到远野怀疑一头母猪来了都得对君岛眼冒红心。
这样的两个人傻子都知道该站哪边,于是远野越发被人孤立了。
“导演,远野那家伙你还留着干什么,打算过年的时候拿他助兴?”
“啊?”
“他的确算是个乐子。”
“君岛少爷您就别开玩笑了,这戏都拍到一半了换人多不合适啊。”
“损失我承担。”
“他就是脑子有病,您别跟他一般见识,这种人您搭理他是给他脸,没必要。”
剩下的远野没听,关于君岛想把他踢走这事他早有耳闻,现在不过是亲眼证实了,哼,既如此,那就让他给君岛这瞧不起人的大少爷一点苦头吃。
这天他寻到机会摸进了君岛的房间。
“少爷。”
君岛的保镖附耳过来低语了几句。
“知道了。”君岛挥手让他下去,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送上门来的疯狗就别怪他乱棍打死了。
00:00
时间跳到了零点,远野打了个哈欠,小幅度活动了下筋骨,低声咒骂君岛怎么还没回来,再等下去他就该变成雕塑了。
走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远野精神一震,躲到门后尽量隐藏自己的身形。
门被打开,远野握紧手中的木棍,一个高大的身影走进来,远野想也不想就将棍子挥过去——
臆想中的惨叫没听见,木棍被死死拦在了半道,远野只愣神了一秒,手中的棍子便被对方夺走,接着几道棍影挥舞,却是他痛呼倒地。
又补了几棍子,远野彻底趴在地上爬不起来。
“卑鄙小人!”远野大骂道,这家伙竟然请外援!
君岛示意保镖离开,门被重新关上,君岛抓着棍子半蹲在远野面前,含笑道:“远野君,你这叫自作孽,不可活。”
“今天算是我失策,下次你可没那么好的运气。”
“擅闯别人房间意图行凶,远野君,你说你会被判几年?”
“要杀要剐随你,少吓唬我。”
“哼也是,像你这种人怎么会害怕坐牢呢,怕不是你心中的圣地,没进去一趟你的人生都算不上完整。”
“你!”
“恼羞成怒了?火气收着点,待会儿有你生气的。”
“喂——你想干嘛!”
君岛拽着远野一条腿将人拖到了客厅中央,然后随意丢开,掏出手绢擦了擦手。
远野现在浑身疼得厉害,方才那保镖专打往他手脚上打,叫他连逃命都只能靠爬,但也好过做案板上的鱼肉……
“你去哪?”君岛抬起脚用力一踩,远野疼得嗷嗷大叫,这时远野才意识到自己的脚好像断了。
这保镖下手TMD真够黑的!远野暗骂道。
君岛抬起远野一只脚,欣赏着那劲瘦纤细的脚踝此刻红肿扭曲的模样,轻笑道:“脚都断了还这么不安分,看来不给你点教训是不行了。”
“你信不信我现在嚎一声全酒店的人都听见?”远野也不甘示弱威胁道。
他是歌手出身,尤其擅长海豚音,他不信君岛不知道。
君岛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剪刀,对着远野比划了几下,勾唇道:“你想先从哪里开始?”
(部分被删减)
……
“就这样我俩在一起了。”
远野说完其他人都沉默了,他们发觉远野跟自己认知中的不太一样。
“远野君当时就那么答应了吗?”其中一个嘉宾问道。
虽然远野隐瞒了君岛强上他的事,但其他人还是嗅出了这个故事里不对劲之处。
远野道:“当然,我又不吃亏,我干嘛不答应。”
“那君岛君为什么要做吃亏的事呢?”
“因为……”
远野卡壳了,他好像真没细想过这个问题,今天突然被这么一问发现自己竟是回答不上来。
君岛道:“因为那时候我觉得他有趣,我没交往过这种类型的。”
对于这个回答其他人笑而不语,在座的哪个不是人精,但君岛不说实话,他们也只能陪着演。
年长的一对说道:“这里有个湖很漂亮,我们去逛逛吧。”
其他人点头说好。
君岛主动牵起远野的手走在前头,远野愣了一下,随即眉眼含笑,掩不住的甜蜜,方才的困惑已然烟消云散。
但这样的温馨并没有持续很久。
来上这个节目的嘉宾或多或少都存在问题,其中一对夫妻的问题跟孩子有关,而晚餐里有道菜是他们的儿子曾经最喜欢的一道菜……
餐桌上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女人用手绢暗暗抹泪,男人眼神放空一言不发。
经过女人的解释,他们才知道原来二人的儿子早就不在人世了。
“那时候他爸爸接了档综艺在外面拍摄,我带着他在家里,那天我不知道怎么了,我就和往常一样洗衣服晒衣服,可我一转头他就不见了……”
就是这么一疏忽他们的儿子在四岁那年被车撞死,成为了夫妻俩十几年过不去的坎。
“既然十几年都过去了,为什么现在想离婚了?”君岛道。
女人说他们因为这件事这十几年没有再要孩子,但后来丈夫的想法变了,年纪大了,想要子孙陪伴,但女人仍是不愿,这使得原本就有裂痕的家庭摇摇欲坠。
另一对中的妻子对君岛道:“君岛君,我想听听您的看法。”
君岛:“如果只有一个人走不出来,那么分开对两个人都好,放纵自己沉溺在过去的悲痛中不仅毁了自己也会毁了身边的人。”
“有点残忍呢,但是对妈妈来说,这种事应该很难走出来吧?”
“难道就不过日子了吗?”君岛反问道。
“也是……”对方沉默下来。
对于这个回答远野并不满意,冷着一张脸回了房间,君岛知道他在气什么,但假装没看到。
半夜远野翻来滚去睡不着,踢开被子,起身,下床,朝君岛的床踢了几脚将君岛给叫醒,质问他晚饭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森斗在泰国活不下来,你会忘了他,重新再生一个?”
“我们家有王位要继承。”
“对你来说,你可以有很多个孩子,森斗如果活不下来是他命不好,反正你可以要第二个、第三个,是谁都没差是吗?”远野咬着牙道。
“你知道不是,还要故意说这些话让我解释,你是小孩子吗要人哄,行了很晚了睡吧。”君岛想躺下,被远野拽着领子不让躺。
“起来!我从来没想过你会这么混蛋,原来森斗对你来说并不算是特别的,哼也是,你是什么人,会缺儿子吗,大不了再要一个。”
“你一定要在凌晨三点吵架吗?”
“回答我!”
“我不陪你聊这种无聊的话题。”君岛扯开他的手,被子一盖,睡觉。
远野抬起脚对准床用力一踹,将君岛的床踹飞了几公分,君岛叹了一声没睁开眼。
第二日其他人发现他俩之间气氛不对,也没敢问什么情况。
来参加节目不是气氛烘托到某个点,一般大家都会保持表面的其乐融融,能演就演。
夫夫俩参加着综艺,另一头森斗也没闲着。国助给森斗找了新的老师——藤堂的表哥姜算,此人有张足以下地狱的嘴,却有颗遵纪守法的心,最适合教森斗不过。
“我要教你的第一课是知法守法。”
“骂人也会坐牢吗?”
“看情况,但很大概率上法庭,但不会比你打人更刑。”
“哦哦。”
森斗迷迷糊糊点头。
一天下来,森斗已经能熟练运用“贱人”两个字开启人身攻击。
第二日姜算要检查森斗的拳脚功夫,按他的说法,习武可以保证你能对他人进行充分的人身攻击而不会被打断。
森斗将自己学的跆拳道展示给他看。
姜算摇头,“这种程度还不够,除非你只是打算去奥运会拿个金牌。”
森斗举手道:“姜老师,听说你们中国人会轻功,这是真的吗?”
“轻功不会,飞檐走壁我会,你想看吗?”
“想!”
“那你们几个谁愿意跟我一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