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向老爷转达你对他的关心。”
“……刚才的话当我没说。”
“迹部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优秀的人,请不要妄自菲薄。”
“喂我说,你哪里看出来我有这个意思?”
“我明白了。”
“啊嗯?你明白什么?”
但桦地已经退了出去,根本没给迹部辩解的机会。
既然如此,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迹部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轻咳了一声,抬起下巴,高傲道:“既然这里没有外人,那我就长话短说,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请放弃你的痴心妄想,我是绝对不会娶你的。”
真田:“不好意思,我想我们都是外人。”
深司:“原来这是相亲宴吗?师父,我们是不是打扰到他们了?”他从头到尾都是面无表情生无可恋的模样,说话幽幽如同鬼魅,时不时冒出一句话,空气就能降温,凉飕飕的。所以这句话由他说来,没有任何喜庆的意思。
真田:“吃饱了吗?”
深司:“饱了,剩下的可以打包吗?”
真田:“可以。”
师徒俩自顾自话,压根没把迹部放在眼里。
迹部也懒得跟他们计较,甩了下刘海,看向不二,挑眉道:“如果你愿意,我允许你给我当个床伴,但进我们迹部家的门,我劝你这辈子都别想。”
不二闻言并不生气,微微一笑,起身来到迹部身旁,拿开迹部的手坐到迹部大腿上,然后捧起迹部的脸左看看右看看,眉眼染上了担忧,轻声道:“迹部先生,你看你,忙得都没时间锻炼了,肩背都僵硬了很多呢。”
“喂你想干嘛?”迹部警惕地皱起眉头。
只见不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托着迹部的头顶和下巴用力一拧,咔嚓。
“啊——!!!”
接着向着反方向又是一拧,咔嚓。
这次迹部没叫,因为他被刚喝的红茶反胃上来呛到了。不二一边给他拍背顺气,一边担忧道:“迹部先生,你好一点了吗?”
深司举着汤匙的手抖了抖,布丁掉落在桌上。
“师父,不二前辈没问题吧?”
“没事。”
真田捏紧了手里的刀叉,随时准备支援。
桦地正好推门进来,看到这场面不由得愣了一下。不二缓缓起身,双手交叠放在胸前,别过脸,咬着唇,似是有些难以启齿道:“刚才迹部先生跟我开玩笑呢,没吓着你吧?”
桦地沉默,显然他想到了什么不太好的事。
“今天算我倒霉,到此为止,我先走了,你们随意。”迹部举手投降,他什么也没做,还被人拧了脖子,现在还要被冤枉耍流氓,他和不二妥妥的八字不合。
桦地也不介意他离开,对不二道:“不二先生,我们老爷想单独和你聊聊。”
真田想跟过去,但被不二制止了。
不二:“我没事,真田前辈您就留在这里帮深司打包吧。”
真田妥协。
桦地吩咐服务员道:“帮他们打包,然后再多拿些特色甜点给他们。”
服务员:“好的。”
桦地将不二带到了榊太郎面前,榊太郎不是个喜欢客套的人,将宴会的目的简单说了下,然后直截了当问不二的看法。
不二想了想回道:“说实话,迹部先生按理来说不是我能够肖想的,这次能被榊先生选中是我的幸运,我很高兴,也很不安,我非常愿意嫁给迹部先生,但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我希望婚姻是两个人爱情的缔结,而不是单方面的胁迫,所以,我希望这件事在确定前能征得迹部先生的同意。”
榊太郎和桦地交换了个眼神,点点头道:“我答应你。”
不二轻笑,嘴角弯起的弧度恰到好处。
之后,榊太郎又问了不二一些问题,不二的回应都很得体,举止言语挑不出一丝毛病,让人觉得很舒服。榊太郎对他的满意度又高了一些,在他看来,不二无论是相貌还是言谈,都体现了良好的教养,虽然不二的家世对于迹部家来说只能称得上平民,但已经足够了。
“今天就先到这儿,桦地,你先送不二先生回去。”
“是!”
桦地将不二等人送走后,又回到榊太郎身边等候吩咐。
榊太郎问他对不二的看法,桦地迟疑了下说道:“不二的手脚功夫不错,可以和迹部一争高下。”
也就是说,迹部不仅没有不二聪明,武力上也没有多大优势。
榊太郎:“看来他天生就是克景吾的。”
桦地:“如果您喜欢他,我建议您抓紧时间,目前还有一个强劲的对手正公开追求不二,对方的风评很好,不二对他非常仰慕。”
榊太郎:“这件事不着急,等把其他人都相一遍再说。这个不二很不简单,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把他放在景吾身边。”
桦地:“老爷您的意思是?”
榊太郎:“他善于取悦别人,方才不过短短十分钟的交谈,他就能让我对他心生好感,觉得他顺眼无比,这种心机手段不是景吾可以对付的,如果他藏着什么坏心眼,把他放在景吾身边只会害了景吾。”
虽然他最初的本意是想找个厉害的制住迹部,但也不想迹部日后被骑在头上愚弄戏耍。
桦地嘴角无语地抽了抽,只想说老爷您想多了。
不二之所以能在这么短时间赢得榊太郎的好感,不过是因为榊太郎和手冢脾气相似,他早有经验,自然知道怎么对症下药。
不过这句话却不能跟榊太郎说,不然会给手冢和不二添上不必要的麻烦。
这边不二回去之后并没有跟真田他们说实情,真田将他先送回公司,然后才和深司回了剧组。幸村还在排练室排练,见他回来连忙问他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不二:“他们想让我嫁给迹部。”
“竟然……他们图什么?”幸村有些惊讶,怎么榊太郎和桦地一起疯了。
“不清楚,不过我已经解决了。”
“你回绝了他们?”
“不,我答应了他们。”
“你的意思是?”
“现在这个问题传到了迹部的手上。”
“我懂了。”
两人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这个问题的关键在于迹部,只要迹部一天不松口,这个婚就一天结不成,而迹部是不可能松口的,所以不二的回答是什么根本不重要。既然如此,他何不干脆答应,既不得罪榊太郎,又能给他省不少事。
可惜迹部并没有猜到不二的意图,得知不二竟然愿意跟他结婚后愁得整日皱眉,只觉得往后的日子黯淡无光。
接下来几天迹部又被拉去相了几次亲,榊太郎似乎是打定主意要尽快给他选一个夫人,迹部不配合也不反抗,心里偷偷琢磨着怎么把这件事给搅黄。
这天他刚结束完相亲回来,正仰倒在沙发上闭目休息,慈郎拎着大包小包回来,一看到他便丢下东西欢快地扑到他身上,给了他一个熊抱,然后扬着大大的笑脸道:“爸爸你怎么了,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爸爸最近被人欺负了。”迹部装出无辜可怜的表情。
“是谁?我给您出气去!”
“不二。”
“爸爸你不要开玩笑了,不二前辈温柔善良才不会欺负爸爸呢。”慈郎立刻就不担心了,抱着迹部脖子开心地扭着滚着,撒娇着,让迹部明天陪他去游乐场玩。
迹部拿他没办法,只能给宍户打了个电话让他明天过来接他们。
自从上次榊太郎回来之后宍户就没在迹部家出现过,这次如果不是为了陪慈郎去游乐场玩,迹部是不会让宍户过来的,否则要是一不小心被榊太郎看到,宍户又得挨训了。
这时候,《东京风华录》杀青了。
杀青宴的时候谦也也来了,然后故意装醉酒死赖在白石房间不走,往沙发上一躺,呼噜打得震天响,叫白石只能叉着腰无可奈何。
白石打算去找忍足过来把谦也带回去,却发现忍足根本没在房间内。
最后,白石只能将谦也搬到自己床上,而他睡沙发,棉袄羽绒服一裹凑合着睡了。却不知等他一睡着谦也就睁开眼睛跑下床,将他扛回了床上。
而此时,忍足坐在岳人的床上。他的对面,岳人正一脸警惕地望着他。
“你给我出去,再不出去我叫人了。”
“桦地不在,没人会来。”
“还有白石前辈在!”
“那又怎样,你以为他是不二的队友就会为了你得罪我?”
“白石前辈非常正直,他才不怕你。”
“哦?真让人害怕呐。”
忍足可不会被这些没用的威胁吓到,这段时间他被迫禁欲,连亲个脸蛋都难,早就心痒难耐,现在正好让他清一清库存。
岳人见忍足朝他走来,身上的汗毛瞬间竖起来。
“我跟你拼了!”
突然,岳人朝忍足扑了过去,手脚并用爬到忍足身上,双腿牢牢卡在忍足腰上,然后对着忍足的脖子用力一咬,像被逼到穷途末路的小野兽,发了疯地撕咬忍足,一边咬还一边朝忍足胸口捶打。这么一通乱招打下来,忍足这个老司机没辙了。
“你别动,我不欺负你,把你的嘴先松开好不好?”忍足忍着痛,不停地揉着岳人的脑袋安抚道。
等岳人稍微冷静下来,便改为轻拍岳人的后背。
“好了乖,不害怕,我不欺负你,你看你,眼睛都红了,是我吓到你了吗?我发誓,我以后一定不会再吓唬你,你别跟我计较好不好?”
他的声音向来能蛊惑人,慵懒缠绵,轻易能瓦解所有的武装和防备。现在温温柔柔哄着岳人的样子,该是这个世上最好的恋人。
但岳人不敢相信,所以他仍戒备地看着忍足。他的眼眶很红,仿佛所有的委屈都要融在泪水里流出来。
忍足轻轻给他拭去眼泪,吻着他眼角轻声道:“我马上就出去,你别伤害自己。”
岳人很想说他说反了,可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去。不想解释,不想再纠缠,误会也好,虚情也罢,都与他们毫无干系。
他和忍足之间所有的信任和爱意都被残酷的真相捏碎了,就算忍足装得再情圣,他也不可能回到最初天真相信爱情的样子。
何况,他现在已经有了日吉。
“你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岳人下了忍足怀抱,回到床上将自己裹进被子里。
“那我先走了,你记得盖好被子。”
忍足不敢再刺激岳人,看了岳人一眼后就离开了。
他不明白自己对岳人的感情究竟算什么,他想欺负岳人,可是又忍不住纵容岳人,两种复杂的情绪来回较劲,所以他矛盾又可笑。
他不得不承认岳人是他的滑铁卢,真是失败呐。
第二天一早,一声响亮的惨叫声响彻整个酒店。
“啊——!!!你怎么在我的床上?不对,我怎么在床上?”白石抱着被子一副惨失清白的良家妇女模样,惊恐地看着自己身边躺着的谦也,而谦也的手还扒拉着他的手臂,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手臂被谦也枕麻了。
“早上好啊白石!”
谦也朝他挥手,笑容格外灿烂。
白石捂脸,认命地叹了口气。
谦也抓着被子伸了个舒服的懒腰,今天的天气真好呐。
一大清早岳人便提着行李走了,临走前给白石发了封邮件告诉他自己先回去了。因为是周末,家里没人,岳人便睡了个回笼觉,直到晚饭的点才醒来,这时宝宝已经放学回来了。
简单洗漱后他拿出了一样东西,这个东西以后将不是他唯一的念想。
“宝宝,这是你亲生爸爸留给你的东西,今天我就把它交给你。我不会告诉你他是谁,如果你想知道,等你长大了自己去找他吧。”
“爹爹?”宝宝圆圆的大眼睛望着眼镜盒有些不知所措。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交了新男友的事吗,等周末我就带你去见他。”
“哦、好……”
宝宝接过眼镜盒紧紧抱到怀里,鼻子忽然感觉有点酸。
但是他很好地掩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