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好。”褚元祯用胸膛抵住他,“带你去吃宴,行不行?”
方才那一下太猛,蔺宁后仰时坐到了褚元祯腿上,这会儿屁股下面垫着一个“肉垫”,马儿跑起来也不觉得颠了。蔺宁微微偏头,故意问道:“吃宴?那你搂我这么紧做什么?吃宴还需要坐怀不乱吗?”
褚元祯不上套,只是暗自收紧了手臂,“我在丰乐楼定了宴,此宴意义非凡,乃是为你而设。”
说起来,这丰乐楼还是当年蔺宁与褚元恕吃酒的地方,当时为了查韦元宝的案子,蔺宁借故邀褚元恕丰乐楼小聚,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被褚元祯记到了现在。
蔺宁不禁觉得好笑,老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他觉得“记仇”的褚元祯当真可爱极了。
马车到丰乐楼前停下,成竹识趣地没有打扰。
褚元祯没让蔺宁起身,他从后面拉住了蔺宁的手,用极低的声音轻唤着:“蔺宁。”
蔺宁不明所以,只觉得颈间暖暖的。他们厮磨了一路,明明没有做任何事情,却热得彼此都出了汗。他回过头,盯着褚元祯的眉眼,想讨一个亲吻。
可褚元祯没给他。
这个小气鬼。蔺宁在心里骂了一句,负气地转过身去。
褚元祯就着这个姿势把人抱紧了,他埋首在蔺宁的颈边,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半晌才道:“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慌,有我在呢,天塌下来也有我替你顶着。”
这话把蔺宁说懵了,他转身看过去,“不就是吃个饭吗?能发生什么大事?”
“嗯。”褚元祯答得模棱两可,“还有别人。”
“你不会……”蔺宁脑中警铃大作,“把宁太妃请来了吧?”
想起上次与宁沁雪的会面,蔺宁心里怕得直打鼓,岂料褚元祯却道:“都不是,若请的人是母亲,我定会与你商量。今日我邀请了几个朝中官员,事出突然,没来得及与你细说。”
“官员?”蔺宁暗自松了口气,“你何时邀请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去见褚元恕之后。我听到你们在屋内起了争执,褚元恕又不许外面的人进去,我只能着人去请帮手,愿意插手此事的官员不多,可也有仗义相助之人。”褚元祯默默垂下头,“我真怕你再度落狱。”
“嘿,不愧是我看上的人,脑袋瓜子就是灵活!”蔺宁十分厚脸皮地说道:“床上我疼你,床下你疼我,咱俩扯平了。”
褚元祯涨了个红脸,“那、那……我是想着,既然他们应了邀请,便是友非敌,值得坐到一张桌上好好地谈一谈,如今朝中局势并不明朗,但却是个结交的好机会,你意下如何?”
“这是好事啊,我高兴还来不及。”蔺宁回道:“可你方才担心什么呢?还说‘天塌下来’这样的话,你是不是有其他事情瞒着我?”
“瞒你……确有一件。”褚元祯慢吞吞地开口,“王昰被带回奉天殿后,将你我的关系告知了殿中众人。这是你我的私事,虽没有刻意瞒着,却也从未声张过,以前,众人心中即便有了猜测,也不敢贸然说什么,只怕此番经了王昰之口,你我……很快就要成为京都百姓茶余饭后的笑话了。说到底还是我冲动了,对王昰说了那样的话,待会,若是那些官员问些什么,或者以此打趣,你便……”
“我便大方承认了,你就是我的男人。”蔺宁接过话茬,“这也不是什么笑话,百姓议论,就让他们议论好了,我当真不在乎这些东西。”
褚元祯诧异地看着他。
蔺宁继续说道:“我以前不愿声张,是怕此事为你招来非议,但若你这个皇子都不在乎了,我巴不得将此事昭告天下呢。”
说罢,竟忘了眼下还要宴客的事,就这么掰过褚元祯的下巴,将方才那个没捞着的吻连本带利地讨了回来。
俩人薄唇相碰,褚元祯夹紧了手臂,他觉得蔺宁坏透了,逼得他用最大的毅力克制住自己,“不行,这里不行,我们该进去了。”
“你行。”蔺宁坏笑一声,“咱们来日方长,你不准说不行。”
马车不隔音,成竹在前室如坐针毡,他不敢回头掀开车帘,不得已只能“咳”了两声。
这下褚元祯彻底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