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皇后殿内,毫不知情有三人在等他的乌廿,在手从物体中穿过的第不知几百次后,终于放弃了拿起东西的想法。
但不知为何,在他放弃后,他母亲流畅的动作反而一顿,她笑了笑,看向手中物品的眼神里满是爱意。
“小灵性子好动,免不得要磕磕碰碰,今向绣神祈祷,保佑我儿在任何情况下不要伤及性命。 ”
“他啊,喜欢花花绿绿的东西,可不知看了什么戏本子,偏生说一国少主要穿得清冷,以显示实力强劲。”
“不用刻意彰显的,我儿本就是实力很强的大英雄。”
她一针一线细细地绣着,很快便有了荷包的雏形,主体带着些粉,上面有着各种各样花哨的颜色。
“愿你鹏程万里,不困于往昔,不负于未来。”
“愿你身体康健,喜乐安稳,永远不会皱起眉头。”
“愿你……潇洒而自由地向前走。”
说着,她绣下了一只……勉强可以算作大鹏鸟的样子,她其实并不精通瑜女红,相比于绣花针,她更擅长的是各类筑造工具。
看着有些像鸭子的大鹏鸟,她不由得笑了笑,“也不知道绣成这样,你能不能认得出来。”
“小灵,你总爱逞英雄,娘不能时时刻刻护着你,娘多希望可以像你小时候那样,时时刻刻围在我的身边,‘娘亲,娘亲’的叫着我。”
“我们巫鄯一直都不愿参与上三族和其他各种的纷争之中,不仅是因为我们不愿看到死伤的情况,更重要的是,我们巫鄯的人不能死在有外人的场合。”
“娘亲一直未曾和你说,便是怕你平白多生些忧虑,好在如今……告诉你也无妨。”
“我们巫鄯人,有一种叫作‘筑者灵’的气,这样的气看不见摸不着,但死后会从人体中飘出,汇聚成一团,飞向祭坛。”
“巫鄯的人没有复生的可能,死了便是死了,哪怕是入得那阎罗大殿,也唤不回我们的魂。”
“我曾在梦中到了‘未来’,那个未来中只有你,没有我也没有你的父亲,自那时起,我便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
“我梦到巫鄯一夕之间被屠,而我们毫无还手之力,我梦到你会与几位新结交的小友因为巫鄯重现一道回来这里。”
“一定要记得,外人无法带走祭坛内的东西,那是巫鄯最重要的东西,若是有朝一日你能够回来,一定要将它取走。”
说完,她像是被反噬一般,一大口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她却蛮不在意地随意擦了擦,防止血滴落在荷包上。
荷包不大,很快便绣完了,最后一针刺下去,将一滴泪的痕迹盖得严实,针线一收,她就又变回了那个可以上阵杀敌的皇后。
“娘……”
乌廿的嗓子像是有一团棉花堵在了口上,他无比想要开口,却也只艰难地发出一个音节,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此时此刻,他却哭得像孩童一般,扑在地上,假装再次被抱进了怀中。
眼泪触及到荷包的时候,乌廿渐渐有了实体,他感受着母亲怀里的体温,静下来时还能听到有力的心跳,他带着浓重的鼻音,在怀里闷闷地道了一声“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该在那时离开巫鄯。
对不起,这么多年我都不敢再次踏足这个地方。
对不起,您心中的英雄,在关键时候做了懦夫。
对不起……
“傻孩子,说什么呢。”她轻轻擦去了乌廿脸上的泪,将荷包挂在了他的腰间,轻轻拍了拍确认挂的牢靠,“这么多年,你辛苦了。”
眼泪再次涌出眼眶时,乌廿已经将脸埋在了她的怀里。
“孩子,不要沉浸在虚幻之中,要记得我们一直在你身边,在你看不到的地方默默支持你。”
她轻轻将乌廿扶起,带着他离开了房间,“去吧,孩子,你的朋友们还在等着你,若是得了空,便去将祭坛下的东西拿出来带走吧。”
说完,她转身消失在了乌廿的视线里。
“亲爱的孩子,请不要哭泣,要擦干眼泪勇敢地踏上未来的道路。”
乌廿擦干了眼泪,在守卫的带领下来到了路惊云等人所在的房间。
“小公子,另一个屋子里还关着两个人,叫嚣着认识您与路公子等人,着实没有规矩,我们便将他们带到了另一处。”
乌廿心下了然,大概是南宫浔与长生,“将他们一同带过来吧,我们是……朋友。”
守卫如言将人带了过来,果不其然是发觉路惊云等失联后匆匆赶来的南宫浔与长生。
六人于这个屋子中再次汇聚,他们对于巫鄯的事故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想,只是他们无人愿意提出,毕竟那样着实是太过惨烈。
乌廿带着鼻音开口,“先去祭坛,那下面埋着一个东西,是‘筑者灵’。”
听到“筑者灵”,南宫浔脸上的笑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