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开来看,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苍缈,我错了,我不该惹你生气,不要不理我。
在结尾处,南宫浔特地画了一个大哭的小娃娃,在一旁写着自己的大名“南宫浔”。
而压着信的小物件,在苍缈端起来后长生看得清楚,那是一个模样呆萌的木雕,眼角下垂,正跪着负荆请罪。
这木雕并不精致,粗糙的藤条,不那么光滑的人物,无一不在说明着雕刻者的记忆生疏,但苍缈却将它视若珍宝,为它轻轻擦去了不甚存在的灰尘,珍重地将它带回屋中。
看到这里时长生本以为苍缈已经原谅了那个冒失的少年,却不料次日南宫浔再次造访时,依旧被苍缈拒之门外。
就这样日复一日,这样的生活两人并不感到厌倦。而苍缈,他虽日日都避着南宫浔不见,可他总会用术法隐匿身形,笑着目送南宫浔离开。
就在长生以为二人还会这样僵持下去时,突发意外,苍缈离开了院子,去往南宫氏禁地。
不知怎的,长生的活动范围改变了。
他被弹出了院子,一路跟着苍缈飘啊飘。
许是记忆出现了故障,长生在禁地中什么都看不到,只隐隐听到苍缈与他们的对话。
“上三族有人私藏祸心,养出一只怪物,我等想尽办法无法除去,恳请先生出手。”
“你们且将具体情况细细说来。”
听完众人七嘴八舌的说明后,苍缈的心沉了沉,养出这怪物的人何止是包藏祸心,简直是想要毁天灭地!
“众长老想我如何做?”
苍缈没有直接应下这些要求,而是反问诸位,将了一军。
“这……想要与之抗衡,非神力不能,所以……我们想与您一道,造神!”
长生震惊于上三族竟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而苍缈似乎早有预料,他微微颔首,以示知情。
在那之后,长生感到魂体一阵波动,竟是被荡的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长生看到那个性子极好的人被锁在了结界中,全身遍布伤口,垂着头一动不动。
这些伤口的位置长生再熟悉不过,与自己身体上的伤口模样如出一辙。
“喂,醒醒,这个要是还死了,那鲛人……”
“咳咳!”
“你踢我干什么!”
结界中进来两名素衣装扮的男子,其中一个话很多,从他的话里长生推断出他们正在苍缈身上试某一种药物。
若成功,便造神,若失败,便成鬼。
苍缈依旧未给来人任何回应,只低低地垂着头。
结界中的日子混乱无序,不知过了多久,长生见到了结界外挖药的少年南宫浔。长生看了看濒死的苍缈,他纠结片刻便下定了决心,用尽力量向那结界撞去。
“谁?”
南宫浔听到声音警戒地回头,却不见任何身影,他凝神忽地发现了此处的结界,而后快步走了进来。
在看到地上被铁链束缚的苍缈时,南宫浔慌了神,在他身后跟来的中年男子,向他规劝着说道:“苍缈已非其人,若生徒留祸害。”
不知是怎样的动静惊醒了苍缈,他哑着嗓子求南宫浔杀了自己。
忽然间,长生抬手摸向了自己的胸口,那一瞬间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心好疼,像是被攥紧狠狠蹂躏,而后丢在地上。
南宫浔自是不忍,于是苍缈寻了一个机会,操控着南宫浔用自己新松给他的剑,一剑将自己捅了个对穿。
在苍缈死后,南宫浔久久不愿放开怀中的人,那中年男子将两人强硬地分开,“先生的仙体需谨慎封印,你也不想那祸害占据他的身体为非作歹吧。”
南宫浔不语,但似是默认了他的话,他放任他人将苍缈的尸身夺走,以好好安葬。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那些人只是将苍缈的尸身夺走,随意地丢在了一处。
苍缈死后,他的尸身不断吸引着长生的魂体,一阵眩晕过后,长生发觉自己竟上了他的身,濒死之际被乌廿救下。
原来自己就是苍缈,那个被人心心念念着的苍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