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沈延吃完饭就麻溜地抱着糕点回家了,让他跟那两个家伙一起写作业,估计会度过一个十分“难忘”的下午。
周一早上升旗仪式结束,瞿莺莺顶着一片哀嚎把化学测试卷发了下去,发到祝沈延的时候还敲了敲他的桌子,言下之意十分明显,让他自己掂量着办。
祝沈延战战兢兢收下卷子,大致扫了一眼,顿时背脊都挺直了,只觉得瞿莺莺只是看着心狠手辣,出题还是很温柔的。
于是乎两节化学连堂考结束,祝沈延和往常一样神态自若地端着保温杯去最后一排接水,路过文嘉成旁边时还不忘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文嘉成眼巴巴望着被瞿莺莺扯走的卷子,在她踏出一班教室门之后嚎出声:“那个女人出的都是什么题啊!根本解不出来!根本解不出来!你说是吧余叙!”
“还行。”
连着四个叹句吵得余叙耳朵疼,他往旁边避了避,一边默写英语作文,一边还抽空回他一声。
文嘉成不信邪,转过头看向教室后面接水的人:“祝沈延,你觉得呢!”
祝沈延盖着保温杯盖子,他才按照瞿莺莺勾的重点恶补过一遍,觉得难度确实一般。
“运气不错,刚好做过类似的题。”
“……你他喵运气能好到一整张卷子都‘刚好做过’?”
“那大概是我已经跟上进度了,全都会做吧。”祝沈延耸耸肩,表示给过台阶了是你自己非要追问的跟他没关系。
文嘉成吸吸鼻子,转向杜苗,语气凄怆,声泪俱下:“苗姐……”
杜苗一没余叙的好脸色,二没祝沈延的假谦虚,翻了个白眼:“讲过无数遍的题你还做错,莺莺姐骂你真不冤。”
文嘉成更难过了,可他真的觉得化学很难啊!
人来人往的课间,文嘉成撑桌而起,仰天长啸:“我不要坐这里了,我要和彭誉换!位!置!”
杜苗十分赞同:“快走吧,走了就可以过上清净日子了。”
一句话把文嘉成堵得委委屈屈又窝回了座位。
“没事。”余叙突然开口。
文嘉成整个人活起来了似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盯着他的同桌,希望从余叙嘴里听到一两句鼓励的话。
“反正这周联考完也要换,不急。”
文嘉成听完嘭地又把自己砸回了原位,一脸“别问,问就是讨厌你们这群家伙”的生无可恋样。
祝沈延看着他后桌实在有些于心不忍。
“不用管他。每次考完试都这样,骂他只emo一个课间,不骂他能直接emo一天。”杜苗难得主动和他说话,“而且他要是真考得没法见人是不会说话的,现在话这么多,说明也没差到哪儿去。”
他算是明白文嘉成为什么死活要坐这群人中间了,这家伙不抽一鞭子走不动路,而旁边坐着的一圈学霸就是最优质的马鞭。
午饭前的最后一节是宋明时的语文,他向来不踩点到教室,站在讲台上感受了一下班里才考完化学的低气压,长出一口气。
“上周写黑板上的古诗文……都背了吧?”
“背了——”
底下零零碎碎有人答着,只有祝沈延干瞪眼。
什么古诗文?什么背?周末两天数学化学连轴转,他完全完了宋明时布置的背诵任务!
宋明时也不管底下到底有几个人在回答,大手一挥:“好!课代表把表格发给各组组长,一共七篇,三篇文言文四首古诗,给你们两天时间自觉到组长哪儿背完,没问题吧?”
“没问题!”有人一听到组长那儿背书且宋明时不检查,回答声音都洪亮了。
宋明时点点头:“下周一语文周考,不做阅读了,我们考默写。”
“考默写”三个字如同恶魔低语,原本高高兴兴企图蒙混过关的家伙们顿时僵在原地。
祝沈延听柳云说过二中的奇葩的周考。
他们周考不是集中在一天,而是分散在各种能够见缝插针的时间里,比如晚饭后到第一节晚自习的四十分钟。一般周一到周三考语数外,周四连着第一节晚自习考物化生,周五总结复盘。
物化生考卷都是分开发、分开收,只是三科并在一个答题时间里,严格来说也不算理综。
因为前两周又是开学考又是联考,所以例行周测从第三周开始执行。
语文课代表黄鸣鸣拿着一叠表格一列一列找组长,他们班竖排为一组,平时语文英语的课文基本都到组长那儿背。
杜苗也收到一张,随便扫了一眼就放在旁边,中途接收到祝沈延欲言又止的目光,直截了当:“你名字不在我这儿,你们组组长是余叙。”
祝沈延背脊僵直,整个人跟冰柜里放了半年的冻鱼似的,连眼珠子都透露着窒息。
“元芳,你怎么看?”文嘉成冲祝沈延的后背挑了挑眉,示意道。
“我坐着看。”
余叙从黄鸣鸣手里接过名单,祝沈延的名字赫然在列。
其实余叙原本的座位应该是文嘉成现在坐的祝沈延后排的位置,但奈何这家伙不坐窗边,死活要和他换。
中午余叙难得没一下课就背上书包回家,文嘉成临走前还上下瞅了他两眼,迟疑道:“姣姣姐……又开家长会去了?”
余叙摇头:“她非要自己做菜,让我以后中午别回去。”
“那你跟我们一起吧?”他说着瞟了眼旁边站着等他的祝沈延,后者拿着语文书碎碎念,没看这边。
不说话一律打成默认,文嘉成一只手揽着余叙肩膀,一只手扯着祝沈延胳膊,往门口柳云那儿冲,边冲还边喊着:“前后桌之间哪有什么隔夜仇?吃顿饭就好了的,一顿不行大不了吃两顿!”
话虽如此,但他怎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原句是不是父子?那他和余叙谁是父谁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