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殿内,叶徽之闭眼,左手揉着太阳穴,右手把玩着一枚黑玉棋子,“爱卿如此着急,所为何事?”
华云杭伏地而拜,双手高举奏本:“臣弹劾御史大夫草菅人命,无故杖杀婢女数十人,弃尸于乱葬岗不予收敛,有违大楚律法,有违圣人仁德之道,罪大恶极,还请陛下即刻派人捉拿!”
霎时间满室寂静,落可闻针。
叶徽之缓缓睁眼,指尖棋子“嗒”一声,落在了案上,“爱卿可知,你弹劾的是谁?”
华云杭再拜,“臣劾御史大夫封佪,因嫡长子之死,迁怒无辜,草菅人命,无视大楚律法,弃尸荒野,罪该万死!”
叶徽之起身,抱着手炉缓缓上前,“证据呢?没有证据,朕可就得治你的罪了。”
“人证物证俱在!”华云杭拱手:“昨夜更夫曾见封家仆役拖着数十具尸体夤夜外出,有人便将此事告知给了臣。臣将信将疑,便遣人去了城外乱葬岗,结果确实发现了十五具女尸,一应衣物,皆是御史大夫府上的形制。”
话音未落,荣贵公公一路小跑了进来,“陛下,御史大夫率众求见。”
“宣,”叶徽之复又坐下,对华云杭道:“爱卿先起来,此事若属实,朕定会严惩。”
说话间,御史大夫带着十几名官员浩浩荡荡走了进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御史大夫封佪请愿陛下,严惩酷吏,还天下公道!”
“酷吏?”叶徽之唇角微扬,“哪个酷吏?”
“臣说的酷吏,乃是陛下前些日子赐下天子剑的羽戈。”
“羽戈怎么了?”叶徽之抬手,“来人,给诸位爱卿赐座。”
恰在此时,荣贵公公又是一路小跑进来,“陛下,尚书令求见。”
“有意思,”叶徽之放下手炉,“看来,诸位爱卿今天事情还挺多。”
以尚书令为首,十几名朝臣同时跪拜,“臣等,叩见陛下!”
“平身,来,都赐座,”叶徽之饶有兴趣,“诸位爱卿又是为何要见朕啊?”
“臣等要状告御史大夫封佪,贪污江夏郡赈灾白银三十万,赈灾米粮20万石!更联合当地米商,高价卖出朝廷赈灾米粮,冤杀数千百姓,饿死不计其数,诬陷当朝丞相!”
“荒唐!”封佪大怒,“白河华氏,什么时候和西南岳氏勾搭上了?白渝川四贤指认的岳云鹤贪污受贿,难道还是老夫冤枉他!”
“不着急,”叶徽之轻轻一笑,忽而面色森寒,“岳若白!”
岳若白推门而入,“陛下。”
“立刻调白藏卫过来,让朕好好看看,朕的诸位爱卿,又要准备搞出些什么东西。”
苍雪戎横刀在前,刀光绽一簇寒光,划出半轮冷月,最先冲来的三人长剑一顿,喉间霎时绽开血线。
然而此时第四人的弯刀已至后心,苍雪戎一声冷笑,反手一刀贯穿对方胸膛,借着抽刀的力道旋身踹飞第五人。
“银月弯刀?北狄人,”苍雪戎右臂一抬,玄铁护腕沿着横刀刀锋重重擦过,在横刀表面刮出刺耳的“铮”声。
几滴温热的血珠溅到他下颌,衬得那双眯起的眼睛愈发森寒,“有点意思,北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