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若白带着这群暗哨潜伏在封府周围,
封家正房不明不白就死了个嫡长公子,枢机院还什么都查不出来,气得御史大夫下朝就朝枢机院施压。
黄霑急得满嘴燎泡,跑上跑下,忙前忙后,带人将浮屠寺里外翻了个底朝天,却仍寻不出半点蛛丝马迹,最后还得出个令公子是夜里不小心摔池子里淹死的结论。
气得御史大夫差点当场把这老小子也推进池子里去醒醒脑子。
横竖查不出来,最后太后做主让封长钧入土为安,御史大夫白发人送黑发人,涕泗横流,命人将当晚院中伺候的丫鬟婢女尽数杖毙。
十余名姑娘被堵了嘴摁在院中青石板上,刑杖起落间,很快就没了动静。
三更时分,临近十五,圆月高悬,清辉夜幕下,惨淡的微光照得乱葬岗上歪斜的坟包轮廓分明,远远望去,像是一个个蜷缩的人影。
夜风呼啸着掠过坟头稀疏的枯草,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有谁在低声絮语一样。
几个家丁拖着草席裹着的尸体,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泥泞的山路上,草席一角松散开来,露出一只苍白的手。
“就丢这儿吧,”领头的人喘着粗气,将尸体随手往乱坟堆里一抛,尸身滚了几滚,撞在一块半开的坟包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晦气!”另一人啐了一口,搓了搓手臂上冒出的鸡皮疙瘩,“赶紧走,这鬼地方隐森得很。”
几人匆匆转身,沿着来时的山路往下走。
岳若白隐在暗处,没着急出去,又等了一刻钟。
山风卷着细碎的腐臭味掠过枯草,远处,两个黑影由远及近,飞鸟一样落在尸堆里。
“找到了!”其中一人打开火折子开了两眼,随即灭掉,“快走!”
岳若白再不迟疑,纵身跃下,那两人还没反应过来,后颈便挨了记干脆利落的手刀。
他展开油纸包里的密信,借着火折子,看见了几行潦草字迹:“飞鸟已至,当弯弓而射之。”
岳若白不解其意,干脆一人喂了点迷药直接带了回去。
经过一天一夜的审查,岳离阳拿着一摞供词,满身血腥地推门而入,“末将幸不辱命——哟,这不我们林妹妹吗?您也有事呢,这可太巧了!”
林牧笙理都没理,“各大米商已经开仓放粮,还活着的百姓,经过一日一夜的搜寻,大部分都找了回来。清和卫帮着搭了帐篷,有些乘夜色逃进山里想逃跑的乱党,也都被抓了回来。”
苍雪戎点头,“做得很好,辛苦你俩了。”
林牧笙笑了一下,摇头,“今日还要验尸,那末将就先下去了。”
“嗯,”苍雪戎挨张翻看供词,示意他先下去。
林牧笙擦身而过,岳离阳伸腿,被苍雪戎抬头一盯,又慢吞吞收了回来。
“将军,”岳离阳抱拳,“那群老王八蛋均已招供。”
“什么时候混进来的?”苍雪戎放下供词,“怎么没跟摄政王一起回去。”
“您在说什么呢?”岳离阳迷茫,“末将就是土生土长——哎哟您别踹啊!”
他差点原地起跳,“我把二公子弄丢了,哪敢回去啊,这不,就一直留在白马营么。”
“你说什么?”苍雪戎一脚飞踹,暴怒:“你把我的儿子弄丢了?!!!!”
“嘘!嘘!!”岳离阳欲哭无泪,疯狂示意苍雪戎小声,“当初武安候突袭白马营,兄弟们哪是那位兵仙的对手,死了不少人!我还是在逃跑路上反杀了一个校尉,易容成他,才勉强躲过了肃清。那时候大公子二公子早都被抓了,末将也没办法啊!”
苍雪戎揪着他的衣领秃然松开,一脸阴风煞气,
“但是您也别着急,丞相后面把大公子还回了北地,就二公子还扣留着。听说二公子后面被带去了宫里,您一直被小皇帝金屋藏娇,就没发现宫里哪里有狼的动静吗?”
苍雪戎抬脚就踢,“去你娘的金屋藏娇!”